季陵:“……”
薛时雨:“……”
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季陵微微皱了皱剑眉,本想说什么忽然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乱花丛,剑眉下眼眸幽深,恍如墨潭。
乱花丛寂静无声,偶有蝴蝶绕花,美不胜收。
薛时雨循着视线同样望向乱花丛:“怎么了?”
季陵紧紧盯了许久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事。”
——
乱花丛下,红裙和白衫纠缠在一处,周旁是被压倒的枝丫嫩叶,花蕊凌乱的铺陈在身下,嫩蕊的枝叶染红了白衫,红的、白的、紫的……总之,一塌糊涂。
阿沅也,一塌糊涂。
她眼角仍挂着泪珠,如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肩头,却不再哭了,而是狼狈的躲避着耳边的湿热,因为羞恼猫瞳显得亮晶晶的:
“你……你还有完没完?!!”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反正……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书生本是贴着她耳朵絮絮叨叨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阿沅一不知道这书生道的哪门子歉,念经似的念得她头疼,二不知道他抽的什么疯,说着说着忽的变成了在耳边浅浅的啄吻,还带着点需细细品咂才能品出的凶狠。
一下一下,像羽毛似的,贴着她的耳廓呢喃:“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便寻过来啄吻一次,等阿沅恍惚发现时,耳畔裹着滚烫的湿气还有若有似无的冷香,湿漉漉的、黏腻的,好像初春恼人的春风,气势汹汹又婉转缠绵。
阿沅被磨得快没脾气了,胸口的钝痛依然在,但不知为何,随着放下对于季陵这厮的执念,钝痛之余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好似一瞬天地都变大了,或者天地一直都这么大,是她忽略了。
她忽略了天大地大,却不能忽略身前犹如小狗似的黏人的病书生!
怕季陵他们发现只能压低嗓音:“你发的什么疯!快……住口!登徒子!!!”
沈易仍是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手抚在她如瀑的长发后支撑着她,闻言薄唇仍是似有若无贴着她玉白的耳廓,凤眸睨了眼阿沅绯红的侧脸,上扬的眼尾透着说不出的邪气:
“怎么又生气了?”
阿沅咬牙瞪他:“你说呢?”
沈易凝着身前的芙蓉面,一顿,停了下来,但薄唇仍旧不舍得离开,轻轻的、似有若无研磨着她微微潮湿的鬓发,有些不情不愿的开口,慢吞吞道:“你不喜的话……”
“我喜欢的。”
沈易一顿,似没料到阿沅会突然这么说,凤眸有一瞬间的怔愣,早已准备好的满腹草稿突然全无用了。片刻过后才找回神志,眸底迸射出微光,熠熠凤眸紧紧盯着阿沅,扣住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
“你说什么?”
阿沅微仰身躯,和他拉开距离,手不由去揉搓耳畔,耳畔本就被熏红,此刻越揉越红,仿佛要把那片旖旎搓揉干净,她微微喘着气,说出的话却异常平稳,字字清晰:
“我说我喜欢的……我喜欢你亲我。”
话落,从眼尾红到了耳根,按往常她早就埋脖子做鸵鸟状了,然而此刻的心境与从前全然不一样,天大地大的,这算多大事呢?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是真的,她骗不了自己,也不想再骗了。
若是不舒服,她早就推开了。
承认快感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
少女说完,同样被熏红的猫瞳湿漉漉望着他,面容虽红的不成样子,双眸却坦荡荡的,澄澈地映着书生同样泛青薄红的玉面。
坦诚得直白,直白得可爱。
反倒是一直强势的有些咄咄逼人的书生第一次有些退缩。
沈易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阿沅:“……”
“………………”
阿沅直接一巴掌打在书生胸膛前:“滚开!”
这次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然而手才离开不过一寸就被攥住了,继而整个人被扣在了坏了,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