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除就是年首,年首跟着就是立春。
昏期也就是明日。
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崔珣并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相反他作为崔樱的嫡亲同母所出的兄长,责任更大。
他是在顾行之来崔府迎娶妹妹时,再到送妹妹出嫁到顾家这段路程上,最重要最亲密地陪伴她的人。
天不亮,崔樱就被破门而入的一堆人吵醒了。
为她梳洗打扮的妇人婆子在这日掌控了她的院子,就是落缤也拦不住。
“女郎该起了,今天是大喜日子,再不装扮天就黑了,可千万别误了吉时。”
“这才几更天,夜色都还没亮呢!”
妇人跟落缤说道起来,“那也要早些准备,娘子没嫁人不懂这些道理,还是让我们侍候女郎吧。”
说罢一把将她拉开,对方人多势众,都是崔府请来专门给崔樱净面、描妆、梳头的“福娘子”,底下的婢女还得罪不得。
崔樱知道她们有经验,除了更衣让落缤跟她到里头单独换上昏服,其他事都交给她们做了。
没过多久余氏也来了。
不想她身后还跟着冯氏和崔玥,像今天的大喜日,关上门来的继母继女与原配的子女有多不和,当着外人的面都会装得有模有样。
余氏是来监工的,看看崔樱这里进行得顺不顺当。
冯氏身为母亲,则是来做做面子的,崔玥大概对嫁人的事心存许多新奇,她傲视的目光别扭地在崔樱房中扫荡着。
她们今日都特别打扮了一番,非常的盛装明丽。
尤其余氏,她是当中最威严最有气势的,作为女君,在这里所有人都对她俯首示好。
而她目光很多时候除了检查崔樱房里的东西,就是盯着福娘子们打扮崔樱的手法够不够好,哪里要改。
崔樱不知成个亲要这么累,她如同一个木偶傀儡,一坐就过去了半日。
她在榻上坐得腰酸,并且从她嘴上涂抹口脂起,就没有再用食。
时间慢慢过去,崔府开始进来客人,有好奇的女眷会到崔樱房里看看她,大部分都是崔家的亲戚或是旁系。
等到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余氏见人太杂乱了,便吩咐管家别再带人进来。
她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冯氏已经代她先去招待客人了,余氏待不了多久,她见崔樱屋里还有几个跟她相熟的女郎,有她们陪着她说话不算无趣,才到前院宴客去。
崔樱从天色并不熹微之际就起来了,她怀了身孕本就嗜睡,精力不足,撑到隅中已是不易。
在她捂嘴,困倦得打了不知第几个呵欠后,陈瑶光拉住同伴的手,“阿樱,我们去吃点东西,待会再过来陪你。”
崔樱点头,除了福娘子们,其他人都出了去,房里一下空了不少。
“我歇息一会。”
福娘子一脸惧色地拦住她,“女郎可不能躺着趴着,如今头都梳好了,一动就要乱了,到时再重新梳妆可就来不及了。”
崔樱疑虑道:“那我……”
她困倦地眨了眨眼,福娘子叹气,“让这位娘子当女郎的靠枕吧。”
落缤揽着崔樱,同时还要注意着不弄乱崔樱一头秀丽乌发上的朱钗宝石。
已经为她装扮完的福娘子不在房里了,大伙都去旁的地方等着顾家的人上门来迎娶。
崔樱感觉到身上嗖嗖吹着冷风,她与依偎在一起的落缤同时惊醒,听见门被蓦然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是下人提醒她们顾家来人了。
贺兰霆的剑刃直指崔樱。
落缤吓得跪在地上,手拽着贺兰霆的衣角,不停磕头祈求。
而在她一声比一声还响的动作下,在她磕破皮之前,贺兰霆扯开了自己的衣角,飞龙云纹的鞋履顶开了落缤。
“殿下,殿下,求您看在女郎跟了您这么久的份上,求您放了她吧。”
“闭嘴。”
贺兰霆冷淡低沉的嗓音不显一丝慌乱,甚至他握剑的手都非常的平稳,剑刃挪动,贺兰霆握着它从下往上挑起了崔樱的裙裳,将她身下一览无遗。
崔樱的腹部隆起,到了掀开这层遮羞布,就无法掩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