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自己的孩子,又像是再看曾经也是这么小的萧迟砚。
萧迟砚仔细看了下她,又看开始吐泡泡的小萧忱,“也很像你,嘴和下巴都像你,只鼻子和眉骨处像我。”
顾怜支着腮,戳了一下小萧忱胖嘟嘟的脸颊,见他湿润的眸子看着自己,又戳另一边,像是在玩一个什么好玩的小玩意一般。
萧迟砚笑了笑,任由母子俩在床上玩,自己去案旁整理前些日子写的字画。
他方走过去,顾怜就抱着孩子跟了过来,在他整理的时候对孩子说道:“忱儿看,你父亲的字是不是很漂亮?往后要同父亲学习,知不知道?”
萧迟砚转过头,见身后的一大一小都睁着一双同样又黑又大的眼睛看自己,神态如出一辙,心里被胀满了一般,语气温柔至极,“也要同你母亲学习。”
他伸手摸了摸顾怜的发顶,又抚了抚她的腮,将两人中间的孩子眼睛遮住,俯身又要来亲顾怜。
顾怜佯做生气躲了一下,“才不要,你总是亲我。”
但也仅仅只是一下,她又主动献上一个吻,声音娇娇糯糯,“好吧,亲就亲了。”
萧迟砚爱极了她,正准备再亲一下,但手掌却被什么舔了舔,他只能止住动作,将遮在小萧忱脸上的手掌拿开,垂头看他。
小孩儿似乎有些委屈,瘪着嘴要哭不哭地哼了一声,但见没人来哄自己,只能又笑开。
他的那些长命锁金镯子全都被取了收起来,顾怜本来抱着这个胖娃娃就觉得重,要是再加些什么上来,怕是要抱都抱不起。
萧迟砚从她怀里接过孩子,顾怜则帮他收拾起来。
这些字画大多是前段时间顾怜怀着孩子时让他写的,什么菜式、花名,还有一些话本子的剧情与插画。
顾怜越看越脸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怪的癖好。
萧迟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应该说是已经习惯了,哪怕现在顾怜让他再抄话本子剧情他也能面不改色。
等到了晚上时,顾钰来吃晚饭。
他跑得勤,基本上隔不了一两天就要来一趟,看看妹妹和外甥过得怎么样,倒也不是不放心,又或者说是一个人住着太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顾怜曾经隐晦提过他和绪兰的事情,顾钰却避而不答,或者只说不急。
晚上是顾怜亲自下的厨,顾钰抱着孩子玩,还带了一本自己编纂的适合读给孩子听的民间故事集来。
小萧忱也喜欢这个舅舅,眼睛总是跟着顾钰走,在他怀里也不哭不闹。
菜方摆上桌,楚怀安便来了,他来的倒是巧,径直来到抱着孩子的顾钰身前,伸出手摸了摸小萧忱的脸,笑道:“真是个可爱孩子。
越是安宁,就越显得诡异。
哪怕顾怜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也察觉到了不对。
这日,萧迟砚方晨练完,洗漱后回院时天边只有一丝朦朦胧胧的光亮,顾怜披着薄薄的披风站在门前,似乎已经等了他许久。
昨日摘下来的玉兰花还在瓶里插着,散发出幽幽香味,在清晨拖拽着人们再进入梦境。
萧迟砚快步走到顾怜身前,抚摸她的面颊,问道:“这么早便起了?”
“睡不着了,”顾怜捉住他的衣袖,两人一起进到屋里,“我做了噩梦,总是觉得怕得慌。”
她眉间轻蹙,还不能从梦里真实的恐慌感中出来。
屋里暖香阵阵,摇篮里熟睡的婴儿发出轻轻的鼾声。
萧迟砚以为她是知道了些什么,试探问道:“什么噩梦?”
“不知道,”顾怜捂住心口,只觉得难受,眸里波光流转,“就是害怕。”
“别多想,”萧迟砚只能安抚她,“梦都是相反的,对吗?”
他的话无论何时对顾怜来说都有着绝对的安慰作用,顾怜轻轻点了点头,抱住他的颈,又假寐了一会儿。
卯时过,顾钰来时,顾怜正抱着孩子在府内闲转。
见到他,顾怜有些惊讶,“阿兄,你怎么来了?”
今日不是休沐,还来得这么早,的确是头一回。
顾钰的笑意勉强,看她怀里眼睫上还挂着两颗泪珠的小萧忱,温声道:“忱儿不听话了?”
“没有,”顾怜答道:“他每天早上都要哭一通而已,我今日左右睡不着,便抱着他出来走一走。”
见他举止反常,顾怜轻声道:“阿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萧大哥在瞒着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