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算喜欢杨圆,也不讨厌,但是她最不喜欢管这些事情了,自然不可能帮着谁做什么。
用完饭后,老太太给了顾怜和杨圆一人一个红布封的红包作压岁钱,顾怜的是一只成色很好的白玉镯子,和杨圆的似乎是一对。
老太太笑吟吟的,“你们都是我们孙辈的媳妇,日后好好操持家务,为我们家多添人丁,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还要和睦,就比什么都好。”
说起多添人丁,老太太的目光落到了杨圆身上,又拍了拍她的手,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杨圆低下头,好像是惭愧,又好像是觉得耻辱,答话的声音低若蚊蝇。
等到了天将黑的时候,沈氏本打算留两人,但萧迟砚还有事要做,便带着顾怜与孩子回了。
顾怜以一种老友闲聊般的语气说着话,杨圆却不由得胆颤心惊。
心脏……能对心脏做什么?
用匕首插进去,然后人的呼吸就此停止吗?
“不要、不要……”杨圆红了眼眶,后退间背撞到假山上,才清醒过来,盯着顾怜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杀了他?”
她话里的‘他’指的是窦闱。萧迟砚将镜子捧到顾怜面前,想让她看得更仔细些。
顾怜避开目光,实在是不想看,却让萧迟砚会错了意。
见她朝中自己的方向侧首,萧迟砚观察了一下门是关着的,然后将她轻轻抱到自己的腿上来,环住她的身子,往她脸颊上轻蹭了蹭。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撒起娇来这么顺手,顾怜这下子心里有气也没处撒了。
她有些无奈,问道:“你当真觉得我戴这簪子好看么?”
“好看,”红色喜庆,萧迟砚以往不喜欢,但是配上顾怜,却是格外好看,“很适合你。”
就算再适合,顾怜也是将这支丑簪子戴不出门的,她捧住萧迟砚的脸颊,柔声道:“这支簪子我戴着太好看,那万一我同你出门,大家都来看我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晓,我素来胆小……”
她一说,萧迟砚立刻觉得是自己欠缺考虑了,将她的钗子拔了下来,霎时满头乌发也披下。
顾怜奖励似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含笑问道:“这支簪子多少银子?”
被她一亲,萧迟砚霎时有些迷糊,将人搂住,答道:“十两,只要你喜欢,多少钱我都为你买。”
顾怜默默捂住心口,却不是感动的,而是有些心疼。
“萧大哥,”她柔声道:“往后你还是不要买这些物什了。”
萧迟砚垂首,只见美人捧心,秀眉轻蹙,一副难受的模样,“你不喜欢?那我往后不买了就是。”
“不是不喜欢,是太感动了,”顾怜叹口气,避开这个话题,“萧大哥,我心脏疼。”
萧迟砚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将脸埋进她的发间,红着脸闷声道:“你自己揉一揉,或许会好一些。”
顾怜躺在他怀里,继续叹气。
·
现在时辰还早,街上的花灯还没有挂起来,要等到天色再暗一些,满街的花灯照的街道亮如白昼一般。
顾怜最后只带了乞巧时买的那支流苏簪,简单挽了个发,便打算出门了。
她宁愿简单些,也不愿意戴那支簪子。
萧迟砚走在她身侧,两人衣袖相擦。
在巷子口处,有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似乎正在等人。
顾怜认得这匹马,是那日回城时萧迟砚带她骑的,只是她那时处境太过糟糕,没空欣赏。
今日得闲,她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在离那匹马半丈远的地方站定,见马儿浑身毛发水滑,通体漆黑,应当是被照料得很好的缘故,就连尾巴都梳的蓬松顺滑。
见她好奇的模样,萧迟砚道:“他很通人性,不会伤到你的。”
得到他的保证,顾怜尝试着往马儿头上摸了摸,马儿还低下头来,轻蹭她的掌心,和主人竟然莫名有两分相似。
思及此,顾怜忍不住笑了一声。
“萧大哥,你要带我骑马?”
“对,”萧迟砚点头,“现在时辰还太早,我想或许可以先带你出城走一走,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灯会。”
他的这个安排倒是格外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