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迟砚将她眼中噙着的泪擦拭掉,又摸她的头,“怎么和个小孩一样?总是哭。”
“我也不想的,”顾怜道:“但你太好了,我忍不住想哭,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我、我又很害怕若是你离开我了怎么办。”
萧迟砚的手滑到她的腰肢,不轻不重掐了一下,“谁说没有什么报答的?”
顾怜将他的手一拍,嗔道:“别逗我了,你快些去换身衣裳吧。”
天色将暮,斜阳沉沉,空气中一片潮意。
被雨水滋润后,海棠缀着春露压弯了枝丫,绽着娇艳欲滴,花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萦绕鼻尖。
在戌时过半时,萧迟砚听见了后墙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擦拭着佩剑,眉间紧蹙着,料想定然不是母亲派来的人,或许是瑞王,又或许是定王或者是旁的与他不对付的党派。
萧迟砚提着长剑,出院时,院墙上一片静谧,待一片毒镖飞来时,他迅速伸剑抵挡。
毒镖与长剑相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
他的目光在西侧墙角凝住,然后将自己袖间的飞镖射出。
那处立刻显露出来人身形,戴着黑色面具遮住全脸,是瑞王的人。
他们显然是冲着顾怜的院子去的,来的人不多,不过三人,更像是来试探高低。
萧迟砚引着那三人到了后墙外,交战起来。
“一打三?”
见雨停正要回家的绪兰恰好撞见此情此景,立刻撸起袖子加入了战局,她未带武器,萧迟砚丢了自己的短匕给她。
绪兰的功夫了得,是由绪统帅亲自教导的。
不过一刻钟时间,那三人见不敌,便不再恋战,转身离去。
绪兰拍了拍手,啐道:“这些真小心眼,不过是今日将他们小世子打了几巴掌,竟然还寻仇寻到此处来了。”
萧迟砚很快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你与小怜打了楚颁?”
“不啊,”绪兰踮脚望了望墙里面,“我顾钰哥哥住里面吗?”
“幸亏顾妹妹提醒我,我来守了一会儿,不然瑞王那小心眼定然要来报复。”
萧迟砚收起剑,沉默了一瞬,“所以瑞王是为你和顾钰来了?”
温氏寒声对跟来的人吩咐道:“出去,将院门合上。”
她看了萧迟砚一眼,然后反手一个巴掌甩在顾怜脸上,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顾怜闪躲不及,一下子跌到在地,唇角磕破,溢出血迹来。
但是很快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将她扶起来,罩在了身后。
萧迟砚站在二人中间,对着温氏道:“我与顾怜什么都没发生,为何动手打她?”
温氏冷笑一声,因为愤怒,脸上的皱纹也显现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也叫什么都没发生?那你倒是说说,究竟你们二人在这院里做了什么?”
萧迟砚启了启唇,却说不出什么来,若是说两人在院子里包饺子,却包的面色通红,也有些荒谬。
见状,温氏也不再多说什么,将顾怜拉去了屋里。
待到屋子门合上,温氏看着男子停在门外的身影,将外孙女松开,以极低的声音道:“你疯了!”
顾怜此时脸上也没有了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碰了一下自己被打过的地方,“没疯。”
她自始至终都知晓自己要的是什么。
温氏绕着她走了两圈,忽然间笑了一声,“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或者你以为父母都没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顾怜不答话,半晌,才道:“我不想见到你,要说的话,我上次已经说完了,我和阿兄不会要你的钱,我们也不会跟着你去嘉州府,我更不会遂你的意去嫁给什么齐渊。”
她想要出去,却被拉住手臂,只能朝外面的人影喊道:“萧大哥,救我!”
萧迟砚一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他放心不下顾怜,却知晓自己与她的确是被误会的,只能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