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见她喊自己的时候,萧迟砚还是不顾一切推开门冲了进去,将她护住。
顾怜抱住他的腰,泣不成声。
“萧大哥,我害怕……”
萧迟砚紧紧抿着唇,终于还是将她抱进了怀里,站在温氏的对立面。
温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这个高大又鲁莽的男子道:“你护着她?你要娶她?你知道她要嫁的人是谁吗?”
萧迟砚不答话,但感受到怀中女子似乎哭的更厉害了些。
“我从没说过要嫁给齐渊!”顾怜小声说着,又好像只是对着萧迟砚一个人说。
若是说温氏来只不过想看看一对外孙的处境,但今日看到的一切,却让她坚定了要带着两人走的想法。
“顾怜,”她道:“若你还记得你的父亲母亲,你便随我现在就离开蕲州!”
温氏总会将顾怜已故的父母拿出来做话题。
顾怜的眸子越来越冷,她从萧迟砚的怀里稍稍起来些,只侧过半张脸去对着温氏。
“但若您记得我的父亲母亲,就不会任由我与兄长潦倒这些年,我母亲被押走时仍然记着她的一对儿女,死不瞑目,那您呢?您又可否记得您女儿的牵挂?”
这也是她想对自己这位外祖母说的话。
“我父亲母亲生前孝顺敬爱您,但在顾府出事,撇清关系最快的也是您,我上次便说过,自那日以后,我和兄长在世上便没有亲人了,您若还记得有我母亲这个女儿,就不要来逼我。”
温氏嘴唇颤抖着,巨大的酸楚涌上心头,是的,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顾怜的话犹如一把尖刺扎在她的心头,温氏几乎失了魂般走出去,待到进了轿子,才开始捂面无声痛哭起来。
她走后,萧迟砚仍旧维持着那个环抱着顾怜的姿势。
约莫半刻钟后,顾怜轻轻松开他,坐到了床沿,“萧大哥,让你见笑了。”
顾家的窘迫,萧迟砚不是第一日知晓,也不是第一次知晓顾怜这些年有多难。
但见着她对自己还带着泪笑的模样,心口却被什么蛰了一般,有些疼还有些胀。
萧迟砚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性子,此时能够做的,只有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但他总觉得怀中空落落的。
顾怜好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靠到他的肩上来,这次的动作竟然无比自然。
萧迟砚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是在哄着她。
“萧大哥。”
闻大夫到底年纪大了,要稳重许多,却也笑得牙不见眼,就像看着自己的孙辈一般,一边说着要去加点醋,一边在心中感慨不已。
萧迟砚都快吃完了半碗饭,见顾怜还在慢吞吞吃着,于是也放慢了速度,等到她放筷子了,才将剩下的才吃完。
小黑狗也分了两个春卷,绕着桌子又蹦又跳。
等到中午顾钰回来时,家里饺子已经一干二净,他甚至不知道还包过饺子。
顾钰买了一条大青鱼回来,说下午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帮着砌墙。
砌墙的砖已经运来了,就在角落堆着。
顾怜看了眼身材结实有力的萧迟砚和戴维,又看自己清瘦的兄长,道:“萧大哥和戴大哥在,估摸着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支摊子吧。”
顾钰点点头,也道:“你说的在理。”
他的确是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要反而添乱为好。
中午顾怜给他煮了一碗面,趁着那边在砌墙,就去浴室将脏衣洗了。
砌墙的工程其实说大也不大,但是匠人来的太晚,又不让旁人帮忙,一个人既搬砖又搅泥,干了两个时辰还剩下大半面没弄完。
戴维在一旁看得心急,想过去帮忙,却被制止,只能在一旁逗狗,但是小白也不理他,蜷在萧迟砚脚边睡觉。
到了晚上,墙面还剩下约莫半丈来宽,匠人说好明早再来弄,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