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他带着莫名仓惶和慌张离开的夜晚,赵貉的头又疼了几分。
柴明每日打着越洋电话问候,她不惹事端,不存心找麻烦,看来在医院过得还算不错。
想到他那个荒唐的建议,赵貉捏眉心的手又重了几分。
“嗯?”他闭着的浅眠的眼微睁,向立在旁边的柴明看过去,“念啊。”
然而此时,沙发边的柴明石化在那里,只捧着平板的手竟然有些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邮件里的内容。
关于老板为什么要去调查一个12年前一起住院的小姑娘,他一直是想不明白的,直到前两天在国外,瑞士的电话又打过来,根据他们交谈的信息,他才摸索出来,原来那个很重要的信物在这个小姑娘手里。
老板让他调查的时候,还强调了一下,这个小女孩手里有一枚玉佛,赵貉给了一张关于佛像的照片,也成为了他调查的重要线索。
老板出身玉器世家,虽然现在的经营主业并不以此为主,但精明能干如柴明,自然也会主动学习很多玉器的知识,所以那枚玉,他透过雕工便能知道其价值不菲。
但他从来没想过,这枚玉佛是打开瑞士银行的唯一信物。
这么一个小姑娘,吝啬抠门的老板怎么舍得给了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打开邮件后下意识先翻到后面,想迅速看见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在那么小的年龄就让老板有所偏爱。
邮件最后一页,那个女人的照片映入眼帘,那张面孔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锤子重重砸向了柴明的后脑勺,他清楚的听到了嗡嗡声,人都有些发昏。
照片里的人妩媚漂亮,瘦长肤白,古典型的直鼻子,那个艳丽夺目的美眸里像藏着一个妖艳的小狐狸,勾人的红唇却在看镜头时露出平直的冷笑,像一个冷漠观苍生的飞了金的菩萨。
这个美丽曼妙和冷漠尖锐的气息充斥对撞的女人,可不就是那个常常敢跟老板叫板,让老板连夜奔去医院,之后又躲到国外的的张青寒!
赵貉冷声询问,他茫然看过去。
“老板……”他噎了下口水,声音都在抖。
“啪。”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浑身武装,打扮奇奇怪怪的女人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摘下墨镜扬了扬眉,“这不是我小叔叔嘛,好久不见,侄女好想你啊。”
她亲切的问候透着熟悉的阴阳怪气。
柴明手一抖,平板差点掉地上,眼看着老板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接着,赵貉起身朝她走过去,摘下她的口罩,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后,脸上露出生气和不满。
“红肿都没消,为什么回来?”他责问。
柴明小心脏抖了抖,想探步上前让老板收敛一些,又在他强势霸道的气场压迫下埋了脑袋做鸵鸟。
“自然是想你了,你不来看我,就只能我回来喽。”
“你牙尖嘴利,躺在床上也寸步不让,何须我去看你。”赵貉训斥着,拧眉道:“回去,养好伤再出院。”
他看着她脸上的斑驳红痕,心里生出的怒气愈发强烈起来,这要是放在吴翔林身上,病还没好就随意出院,他一定让他知道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是什么结果。
远在国外的吴翔林恰在此时打了个喷嚏,想起了他有次感冒,病还没好就被小叔叔接出医院往寄宿学校送的事,拿着电话的手又放下了。
算了,今天看样子不是个黄道吉日,改日再给小叔叔打电话旁敲侧击的关心寒寒。
赵貉不知小侄子怎么想他,倒是清楚的看见这个没做成他侄女的女人,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绕开他往里走。
“谁爱住谁住,医院环境不好,我不想住。”
“你住的已经是高级病房了!”每日单是住宿就有五位数,原本有她公司愿意出钱,赵貉至今还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让柴明去管。
那么高的价格,花在这女人的身上。
很不合理。
太贵了!
“我说的是感觉,再好它也是个医院,你要想住你就接着替我住呗。”
一回来就面对赵貉黑着的脸和霸道无礼的说话方式,张青寒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拿着行李箱就上楼了。
赵貉被她接连怼回去,眉也拧了起来,跟着她上楼梯,还要教育她,“你所谓的事情交给你来处理,就是在医院躺这么几天,什么也不干的狼狈出院?张青寒,这就是你的能力?”
“关你什么事?”
“赵家不养废物。”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赵家人,我记得那晚有人急头白脸的塞钱要给我当小叔叔,我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的拒绝了。”张青寒在嘲讽他这件事上,还琢磨出了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