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眠明目张胆将薄奚牵出了水牢时,小腿还在抖。
眉眼薄冷的少年温驯地跟在他身后,半点看不出在两天前以血腥手段虐杀了人。
禁卫见两人一同出来大惊失色,将渐眠从上到下扫量一眼,才犹豫开口:“殿下,没有军令,您不能将此人从水牢带走。”
他奉的是谁的军令自然是不言而喻。
渐眠停在原地,向后伸出了手,
双手相握。
他微微一笑,雪肤乌发,秀美昳丽,眉心一缕红让人移不开视线。
分明是世上独绝的美人面,却无端让禁卫脊背发凉。
“傅疏有说不让关押的囚犯出来。。。。。。”
他拉长音调,柔柔地,“但是有说不让孤的男宠出来么?”
薄奚顿了两秒,反握住了他的手。
禁卫差点一个趔趄跌到,他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渐眠已经拉着身后少年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这一日,太子殿下带着男宠大摇大摆招摇过巷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安置营上下。
彼时刚刚处理完紧急军务的傅疏得知了消息,手里的狼毫笔应声掰断。
“你说--”傅疏面色扭曲,一字一顿地:“他找了男、宠?”
枢日脊背绷紧,哆哆嗦嗦地:“殿下,殿下只是玩心重些,或许过段--”
他话还未说完,傅疏已经错身走出去了。
形色匆匆,像极了撞破夫君风流韵事,要去捉奸的妒妇。
这种想法只在脑袋里过了一瞬,便被枢日摇晃着驱赶出脑海。
怎么会将大人与妒妇混为一谈了。
不是,绝不是。
大人只是为了储君清名着想而已。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想明白这点,枢日随后追着傅疏出去了。
太子的行踪不算难找,傅疏到时渐眠正恹恹倚在小几上誊写经书。
这个该死的沈仰,就算是出了宫都不能放过自己。
他叹了口气,笔触愈发散漫。
沈沈仰正要开口训斥,却被薄奚轻飘飘瞥来的一眼打断。
他端坐回去,到底没说什么。
面前三足鼎立,傅疏从至此到现在一言不发。
薄奚跪坐在渐眠身后,十足温驯。
渐眠懒懒地牵起唇角,毛笔投进笔洗里,氲开一小团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