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累了吗?”
“渐明月,你不要得寸进尺!”
两句话一左一右,几乎同时问出口。
渐眠摆摆手,薄薄的眼皮微敛,先是看向傅疏,道:傅相也要管孤房中事么?”
说完,没等傅疏回话,他又瞥向薄奚:“累。”
殷红唇瓣轻启,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沈仰眉头跳了跳,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渐眠不爱穿鞋袜,露在外面的脚趾根根如珠玉,薄奚握上去时还泛着微微凉意,像腻滑的玉。
他尽职尽责给渐眠套好鞋袜,牵着他就要起身往外走。
傅疏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见他往外去,登时站了起来。
“渐眠--”
啪嗒--
什么东西从傅疏的袖口里掉了出来。
渐眠视线下移,看见了另一枚云妆。
傅疏也看见了,分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他拾捡的速度过快,未免显得慌乱。
趁他踌躇措辞之时,渐眠伸手一勾抢过了那枚云妆。
铃铛清脆。
渐眠的声音不免揶揄:“傅相还相信这种东西么?”
“没有。”傅疏顿了两秒,伸手要他拿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在听到有关荆山寺的传闻时,傅疏看见云妆鬼使神差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渐眠。
他少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想过除家国大事以外的儿女情长。
枢日送去禁庭的云妆也只是误会一场,约在荆山寺见,本就是为了将这场乌龙解释清楚而已。
只是。。。。。。
傅疏拿过云妆,收进袖中:“殿下谨记储君之责。”
渐眠不可置否的轻恩一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先行走出去,薄奚落后几步。
傅疏还顿在原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薄奚在经过傅疏时轻轻开口道:“傅相这样的云妆,我在殿下寝殿也曾见过一块。”
傅疏抬眸。
薄奚温温柔道:“只是殿下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看过几眼就命人扔了。”
说完,他微微颔首,离开了。
针扎般的抽痛在瞬间贯穿心脏,傅疏愣在原地,久久未曾回神。
*
安置营与半月前的模样已是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