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顷,竟是直接喷出一口血泡。
他哀戚的眼睛里含着一层水意,微张的嘴巴里已经看不见鲜红的舌头了。
那里变得空空荡荡。
静妃略微惊诧的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懊丧自己手下的人竟然出了这种差池。
“这……”为首的大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一时没看住,竟叫他咬掉了舌头。奴,奴才罪该万死!”
这意思十分简单明了。
静妃将明晃晃的人证摆在渐眠面前,问他认还是不认。
殿内一时冷凝。
傅疏凤眸微阖,再看向下面的小太监时,他以头指地,默声认下了自己的罪责。
无人指使,就是他年少贪玩,这才犯了错处。
殿内几人面面相觑,这招高啊,这招真是高。
从前怎么没发现,圣人后宫里竟还有这样一位笑里藏刀的狠辣美人。
从始至终,唯有渐眠一语未发。
静妃看向渐眠。
殿内众人齐齐看向渐眠。
……
太子殿下扮作往生花神的消息风卷残云般传遍了整个禁庭。
沈骄自然不例外听说。
他左眼皮直跳,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他还是没变,如此的爱出风头。”
沈骄淬骂了声,那句话好像是草包废物。
齐雍却不这么认为。
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他们必得小心谨慎,一点儿差错也不能再出了。
那双饱经风霜的浑浊眼睛压抑晦暗,问:“宫里那位如何说?”
那只隼昼伏夜出,羽翅丰厚,日行百里不在话下,几乎是在传信后的几个时辰,便有了回音。
沈骄神色如常,从箭袖中将纸条奉于齐雍面前。
上面朱红一个允字,入木三分,也安下了齐雍的心。
火舌舔舐了纸条,燃烧后的余烬落在沈骄肩上:“他不是爱出风头,这下正好。”
沈骄“堂堂一国储君,在花神祭当日丑态百出。”
沈骄快意很的,一字一顿:“那该是何等的,好,风,光呐。”
这句话里的恶意不只是家国仇恨如此简单了,惊的齐雍都忍不住侧目。
沈骄原本清秀的眉眼在重重灯影下,竟像是从地府流窜爬出来的恶鬼一般骇人。
……
花神祭原就没有男儿扮往生娘娘的先例。
不是不行,而是——
“再吊高一些。”嬷嬷淡淡发号施令。
静妃眯眼笑着,软声安抚:“小明月再忍忍,就快好了。”
这实在是一副不该留存人间的美景
芙蓉帷幔层层叠叠,这个季节,殿内炉火早已熄了,黯淡的红却环绕整座大殿,壁画上的仙女都被照耀的栩栩如生,静默的垂眸低扫。
这一切的光亮来源皆出于殿中那盏数人高的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