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宴礼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也不是不行!
上次在凤栖宫中,他们不是已经睡在一张床上了吗?尽管当时很慌乱,可心里并不讨厌不是吗?还?有,她不是还?经常梦到他吗?
想到自己曾经做的梦,南宫月缓缓吐出一口气,抓着玉石栏杆的手隐隐发白?。
那次梦魇过后,小舅舅给她特意调制了静心丸,就?很少梦到赵宴礼了。
可之前梦到他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冷厉的眼神?朝她射来的那一箭,仍旧历历在目。
就?像现在,她站在寒风刺骨的城楼上,居高临下往下望,下面是黑压压的士兵,远处是巍峨的山峦。赵宴礼站在漆黑的天?幕下,与她遥遥相对。
胸口忽然一痛。
“谁?”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南宫月捂着胸口循声望去,一高大人影着黑色大氅站在拐角阴影处。
他眼神?犀利,眼尾似压着一丝愁绪,廊檐下的宫灯将他照得半明半暗。高大的身影一点点笼罩过来,迫人的气势也一寸寸逼近。
这场景既陌生又熟悉,这不就?是一箭将她心穿透,逼宫谋反的夜魔赵宴礼吗?
似梦似幻,南宫月恍惚了一下,脚踝一痛,跌坐在了地上。
“般般?”
赵宴礼大踏步上前,将南宫月扶了起来。
看着南宫月眼中噙着的水光,忙不迭地问:“哪里疼?崴着脚了吗?左脚吗?别动……”
说着将她抱起,快步向楼内走去。
南宫月挣扎了一下,没有躲开。
抬眸看向赵宴礼的侧脸,他神?情紧张,眉头轻蹙,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生气了?
记得小时候她躲在这里,被赵宴礼抱回去罚抄了十?遍宫规,还?冷了她一个月。
南宫月最?怕他生气时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总觉得他冷起来,怎么都暖不热。
楼内陈设简单,正北挂着一幅江南烟雨图,侧旁摆着蟠龙香鼎,正中两把太师椅,左右各六把圈椅由小几拼接在一起,靠窗下有一张矮榻,榻上铺着猩红的褥垫,其上摆着两个凤穿牡丹的云锦靠枕。
赵宴礼将南宫月安置在矮榻上,半蹲着将她的左脚抬起来,仔细查看。
“这里疼吗?这里呢?”他一边询问,一边脱了南宫月的鞋,露出鹅黄的罗袜来。
赵宴礼眸光微暗,隔着罗袜托着脚踝处轻轻扭动。
“嘶~这里疼。”南宫月咬了咬唇。
赵宴礼又确认了一遍,轻声道:“扭着了,骨头没事,回去让太医再瞧瞧。”
“嗯。”南宫月应和了一句,低头看着赵宴礼给她穿鞋。
记得第一次上朝时,或许因为紧张,她藏在龙袍下的一只脚不小心踢掉了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见这只龙履从?帝台上滚落下去,后排一个郎官当即笑出了声,她又羞又恼,面色涨红,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赵宴礼俯身捡起掉在他脚边的鞋,蹲在她身前,亲自给她穿好?。然后回身,眼底凝着阴冷寂寂的霜,将那个嘲笑她的郎官拉出去,以大不敬之罪,在太极殿外当着百官的面打得皮开肉绽。
感受到脚上的轻揉,低头看向一丝不苟的赵宴礼,好?像给她穿鞋袜是一件多么郑重的事情一样,这么冷的天?,他额头居然生出了细细的汗珠。
南宫月从?袖中抽出了锦帕。
恰好?,赵宴礼给她穿好?了鞋,抬起头,南宫月的帕子就?点到了他额头上。
赵宴礼身子微僵,手心攥起,青筋毕露,微微颤动,泄露了他的心思。
也就?一瞬间,他回过神?来,抬手按住了给他擦汗的柔荑。
那手柔若无骨,纤细修长,就?是指尖微微泛着凉意。
“我?来吧。”
赵宴礼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锦帕,另一只手抓着南宫月的手问,“手怎么这么凉,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