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喟似叹,消散在风里。
南宫月好似没有听清,自顾自言道,“我时?常想念小王叔,还做梦梦见过呢。”
身下的人脚步一顿,南宫月继续道,“我梦见小王叔一身盔甲,骑着?高头大马,从北疆率领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宫门?外……”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也像今天这样的夜里,我立在城楼上?,你在护城河畔,遥望间你搭弓射箭要来取我的命。”
“然?后呢?”赵宴礼停住脚步追问?,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后……”南宫月缓缓道,“我就醒了。”
“还梦见过什么?”
还有……南宫月突然?想到梦境里,他们还在床上?颠来倒去的画面,慌忙止住了话,低头咬着?唇,支支吾吾好一会?,才说没有了。
一席话,让赵宴礼想到前世那?个梦,梦里他并没有兵临城下,也并没有射杀她,她为何会?做那?样的梦?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她担心自己会?谋反,会?杀了她吗?
是因为坊间他不臣之?心的传言?
长?长?的宫道,交叠狭长?的影子,丝毫没有缱绻萎靡,有的是各怀心思?,他们青丝相缠,呼吸在耳,却难以消弭之?间的隔阂。
赵宴礼心乱如麻,郑重道:“陛下放心,臣永远不会?伤害陛下。”
南宫月轻声嗯了一声,胳膊搂紧了赵宴礼,闭上?眼睛埋头在他脖颈处拱了拱,闷着?声音说:“我知道。”
是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而不是我相信。
赵宴礼步子一下乱了,深吸一口气,终究没再说什么。
南宫月没有发现他的变化,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梦里颠鸾倒凤的画面,又想到大长?公主附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令她面红耳赤的话,不禁细细品味起来。
如何才能用心,用身,来诱惑住一向冷清的赵宴礼呢?
“小王叔,前几日王太妃病重,寡人去了一趟府上?,命太医好生调养,最近她身子如何了?”
“祖母年纪大了,又到了冬季,只能将养着?,除了不大认人,其他都还好。”
说起祖母,南宫月进府那?次,赵宴礼就躲着?在隔壁稍间里听得?一清二楚,祖母问?她是不是自己的新妇,她可没有否认。
“姑祖母虽然?不认人,可盼着?你的心不是假的,她盼着?你早日成亲,拉着?我的手都当成……对了,我还收到了姑祖母赠的玉佩,放在了凤栖宫,明日我让齐福给你送去。”
“祖母给陛下的,陛下就收着?吧,就当是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可这心意是给你新妇的啊?我拿着?算什么啊?南宫月腹诽。
当初为了打探消息,王老太妃又那?么热情,她不好拂了好意,才收下了。此后一连串的事情,将玉佩的事情就搁置了。
“那?我先保存着?,将来小王叔娶正妃的时?候,我再给王妃,可好?”
赵宴礼将环着?她腿的手拢了拢,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南宫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眼睛一闭,直接问?道:“小王叔,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可有喜欢的人?”
问?完紧张地等着?答案,偷偷抬眼看赵宴礼的反应。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低头沉默,好似在认真?思?索。
南宫月看着?他俊逸的侧颜,突然?心跳加快,万一他有喜欢的人怎么办?那?她还诱不诱?
许久方听到他回,“陛下为何突然?问?这些?”
“不是、不是突然?。”南宫月心虚起来,“不是说北越公主要来,想着?我幼时?破坏了小王叔的姻缘,对王太妃多有愧疚,想着?小王叔要是有喜欢的人,寡人可以赐婚,成就一段佳缘,弥补我当年的无心之?失。”
“哦?无心之?失,”赵宴礼声音压得?很低,“陛下当真?想弥补臣的婚事?”
南宫月不住点?头,又想起赵宴礼看不到,保证道:“只要寡人能做到,定当弥补。”
“好,”赵宴礼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与公,天下初定,百业待兴,北越刚刚收复,臣暂未娶妻的打算。与私,长?辈的婚事,陛下就不要过问?了。陛下说的弥补,且先存着?吧。”
南宫月颓然?,赵宴礼还摆出长?辈的款来了。什么长?辈,他姓赵,可不是她南宫氏的长?辈。她是大雍国主,她说不是就不是,哼!
她心里叹气,赵宴礼一点?口风不漏,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郎,他都二十三了,这个年纪在世家里,早就娶妻生子,孩子满地跑了。
他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人呢?明日悄悄找人去打探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就是大长?公主说的用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