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姜馥莹拒绝,“我要我的兔子。”
眼看着几个包裹通通打开,连那个不太趁手的木箱都被翻找过,仍旧没有那个雪白的兔子布偶,姜馥莹顿时红了眼眶。
“我要兔子!”
泪水瞬间滑落,“小兔不可以一个人在家,阿娘我要回家,外面好冷。”
她开始为回家找着理由,“不喜欢坐车,头好晕,阿娘,我要回家……”
罗胥君将她从床榻上抱起来的时候确实忘了收起她的兔子。刚买来的玩偶,正是最最依恋的时候,她有些焦头烂额。
女儿自幼乖巧,好好讲道理是听的。但有时候,也会犯一些小孩都会有的倔。
哭声越来越大,马车前端男人回首,“怎么了,怎么哭了?”
罗胥君知道事态紧急,赶紧道:“你赶车,不要管我们。”
姜父转过头,仍旧不安心。
罗胥君哄了几声,姜馥莹听着她没有半点要回去的意思,都哭得有些头晕。泪水鼻涕糊了满脸,姜父也很少听到乖巧的女儿这样哭嚎,忍着焦急回头安慰:“阿爹再给你买。好孩子,你阿娘还有身子呢,别吵着弟弟妹妹了。”
“弟弟妹妹也要兔子,”姜馥莹大叫:“我不想去爷爷家了……”
话音未落,马车忽地传来几声响动。
罗胥君捂住姜馥莹的嘴——捂得有些重,甚至发了狠。
满手的眼泪,粘腻地沾在掌心,她却没有心思去擦拭,女儿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带着马车的颠簸。
车被逼停了。
他看着姜馥莹的目光一寸寸落下,又死死掐住掌心,几乎要将自己的手掌都掐破,努力维持着镇定,压抑着什么。
男人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指尖挤出血液。
“你分明很喜欢,不是吗?”
姜馥莹面色惨白,忆起了就在不久以前,他割破手指的时候递入了自己的唇中。连续的紧张和混乱,让她差一点忘记了口中还残留着他的丝丝血迹。
当时想要咬下去的冲动再度袭来。
她要变成怪物了吗?为什么会同未经开化的野兽一样迷恋这样的味道。
她用力拍开徐清越的手,清脆的声响回荡在这个看不出有多大的暗室。灯烛摇摆映照在两人的面上,硬生生拉开了几分距离。
徐清越垂眸,看着被拍下的小臂。
他静默地看了姜馥莹一瞬,确认她此刻正在气头上,并不会再理会他了,这才缓慢地抽出锦帕,按在伤处上。
“好好想想,”他道:“乖顺些留在我身边,这是你本应该赎的罪。”
“你还不如杀了我。”
也好过当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
姜馥莹低下头,看到了地上凝聚的那一滩血液。
“该死的是你爹,又不是你,”相比于她的恼恨,徐清越显然更为镇定:“不要说这些气话。你知道我不会的。”
徐清越迈步,越过她,打开了大门。
门外下着雨,并不寒冷的湿润气息从外传进,沁透了她的心肺。
门外有人看护着,徐清越关上门,淡淡吩咐道:“看好了,不得出半点闪失。”
看着紧闭的木色门窗,徐清越轻垂眼睑,凝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叮嘱。
“她性子倔,你们好生看顾着。”
看守的人应声,“是。”
大仇得报,他等了十年,筹谋了十年,日日夜夜,都幻想着今日的倒来。
可这一日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尤其是,看到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