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礼眸光一闪:还要闹腾?
明黄色的帐隔绝了殿内燃得正好的香雾,可少女眼中仍是雾意朦胧。姜幼萤尽量不去看他,硬着头皮,去扯他的衣袖。
眸光晃荡。
姬礼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怎能堪受得住此情此景?对方像猫儿一般黏在他身上,稍一扒拉,她就要哭出来。
说也奇怪,姬礼先前最讨厌女人哭的。丽婕妤给他哭过,徐美人给他哭过,看着女子跪倒在自己身前,腰肢盈盈,他却无端感到厌烦。
他讨厌女人的眼泪,更讨厌那一声声嘤咛。听着那些哭啼声,看着她们眼下晶莹剔透的泪珠,姬礼只觉得十分麻烦。
如今看着她面上的泪痕,少年心里竟生出几分怜香惜玉之情。紧要关头,他猛一抬袖,制止住幼萤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你真的想好了?”
幼萤咬着唇,拼命点头。
暴君生怕她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何事,又问道:“那你说,你要与朕做什么?”
她在那摊开的掌心中写道:奴婢与皇上,行初礼……
对方忽然握紧她的手。
肩膀上忽然一沉,暴君挑了挑眉,“那就不许哭。”
再哭,暴君就要杀了她。
她连忙一噤声,可那眼泪珠子却是一时间止不住,顺着她的脸庞滑落下,滴在龙袍之上。
红的花朵绿的草,青蓝色的湖泊,倒映出洁白的云朵。柳色与鸟影坠在水中,啁喳啼皱了一泓碧波。眼眸是春水色,波光粼粼地荡漾开来,让每一片土地都变得湿软。
微风拂过如柳的发丝,又被人轻轻拨去。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姬礼如此真切地看她。
与上一次不一样,这一回,暴君忽然亲吻了下来。
他不是傻的,虽然没经历过初礼,却也会无师自通,更何况他还看过花柳本。
一瞬间,二人脑海中又不约而同地出现了那些叉。
吓得姜幼萤连忙往后坐了坐。
她害怕。
她开始心慌,两手却被人捉住,少年看着她眼中的惧意,忍不住低声笑:“不是你要行初礼么?”
明明是她要求的,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呢,她却开始躲了。
姜幼萤被逼得连连往后缩,后背贴在墙壁上,隔着一层纱帐,仍是一片冰凉。
“这就害怕了?”
姬礼勾了勾唇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愈发躲闪,他便愈发紧逼。
“那你可还要与朕——”
不等他问完,少女径直点头。
倔强地咬着牙,大有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姬礼微怔。
没想到她这般抗拒,却也答应得这般快,少年攥紧了她的手腕,如惩罚一般,摊开手掌心。
“你要与朕做什么?”
她颤抖着手指:与皇上……行初礼……
他似乎没看清:“你写的是什么?”
这一回,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初……礼……
少年唇角噙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