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脸色更红,心中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甜蜜得意。江凌说她的事都是大事,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两人寒暄了几句,锦鱼便把下人们都散了,只与敬国公夫人两人在室内说话。
她便把锦心送酒的事说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敬国公夫人的脸色,就见敬国公夫人一张脸越拉越长,最后整张脸都黑得比锅底还难看。
她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锦心为什么总要作死呢。
等她说完,敬国公夫人揉了揉额角,显然是气得头痛,半天道:“其实还有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我先想着……到底是你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不休就不休了吧。谁知……她竟连你都想害。这一次,我们敬国公府可是再容不下她了。”
锦鱼忙道:“她还做了何事?”她之前想说私下查一查这事,求证了,再作打算。其实也是有几分担心敬国公府懒得求证,顺势就把锦心休了。
敬国公夫人长叹一声,喝了一口茶,说道:“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说了。只说最近的事罢。顾家的罪,太后娘娘心里不是明镜一般么?不过是看着柳家的面子,看着国公爷父子忠心耿耿,顾忌着志哥儿,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就连你们卫家,虽是全亏了你家姑爷劝说,可到底是卫侯以大局为重,我们柳家上下无不感激。可偏偏她……”
锦鱼不由心惊。锦心又犯了什么大错?
敬国公夫人摇头不止,才把事情慢慢说了。
原来锦心真犯了大错。不过敬国公府投桃报李,想着他们卫家在忙着扶正她娘,给她弟弟请封世子的大事,怕闹出来,卫家又成京城笑柄,这才打折胳膊袖里藏,没有说出来。
锦心不肯放过顾家。偷偷把自己那点所剩不多的嫁妆都掏空了,花了一万银子,买回来一封信,说是顾家与诚亲王密谋的罪证。
她拿了信,去找顾茹,逼她自求下堂,否则就去敲登闻鼓告状,要将顾家谋逆的罪名坐实。
顾茹若是个胆小愚蠢的,也许被她唬住,可人家顾茹精似鬼,知道柳家保顾家,保的是她儿子。只要她有儿子在手,便是有一千封这样的信,也告不倒顾家。因此她都没跟锦心多说一句废话,就让身边的丫头婆子把锦心捆住,连同那封信一起扭送到敬国公夫人跟前去了。
后来柳镇儿亲自审问,才知道,那信是锦心让王妈妈的儿子,不知从哪里买来的。
当初那个王妈妈,也是因为许氏事发,才被腰斩。
所以锦心自然以为,王妈妈的儿子也恨极了顾家,一心想要报仇雪恨。
谁知道柳镇派人去抓王妈妈的儿子时,人家早全跑得没影儿了。
柳镇也懒得再去辩这信是真是假,一把火烧了。
锦心是赔了嫁妆又折兵,啥也没捞着。
锦鱼听完,亲手给敬国公夫人添了些茶水,心里也不免难过。
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
锦心若是拿了那信直接去敲登闻鼓,她倒还佩服锦心有几分孝心。去找顾茹?锦心还惦记着做柳镇唯一的夫人?!可真是执拗到了异想天开的地步。
敬国公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锦鱼:“我是没儿媳妇福的人。唉……不过顾茹也算……是个通透的人。这些年,她也看开了,知道镇儿的心是捂不热的,也就不去捂,该吃吃该喝喝,只顺着他。镇儿跟她倒也相敬如宾。这不……肚子里现在又怀上一个。”
锦鱼本来有些心虚,可听到顾茹又怀上一个,又松了一口气。虽是陈年旧事,可是当初许夫人与锦心骗敬国公府,她与江凌也有份。现在想来,虽有她的不得已,到底还是做错了。
柳镇现在能与顾茹相敬如宾生儿育女,日子过得去。她与江凌也能安心些。
“为了这事,我把她又在履霜院禁了足。如今若是她对你下了手……”敬国公夫人怒道:“我们却是非休了她不可。这都多少年了,我还当她总算是改了些,哪知这骨子里的坏,竟是变不了的。跟她娘一个德性。”
锦鱼想了想,道:“若是真有其事,还请准她和离吧。倒不是为她,是为了我们卫家别的女儿。卫家这些年,因为许夫人,一直叫人议论。我那大侄儿侄女都要议亲了……”
敬国公夫人突然敲了一下头,道:“说到议亲,你说的是哪个大侄儿侄女?我听说江家的宜姐儿甚是贤惠,竟能帮着宏福寺腊八施粥,如今可有了人家?若是没有……我娘家孙侄儿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锦鱼笑道:“您这媒人来得也忒迟了些。她早定了礼部陈尚书家的嫡长孙。听说那孩子书读得极好。”
敬国公夫人惋惜地一拍手,也就罢了,又问起刘氏的女儿,在锦鱼这里吃过中饭,才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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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国公夫人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几十个仆妇围了履霜院。
她亲自带着人冲进去,一声令下,把锦心院里的人一个不留全都捆了,连奶娘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