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薇抿着嘴唇,幾分血腥的氣息在口中彌漫開來,
又咬破了。
飛鳥鎮不常又外人前來,這裏地勢偏僻,經濟不發達,這裏的居民好像也比白若薇想象的更加警覺。
不正常的警覺。
白小姐打扮低調,動作間也沒有什麽存在感,幾個警覺的居民打量她一陣兒後沒看出什麽破綻,也就低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種程度的監視對白若薇來說算不了什麽,她推開一家店門,走了進去。
好像是一家照相館,店內的裝潢十分溫馨,與破敗的門臉截然相反,兩旁的牆壁上挂着裏各式各樣的婚紗照樣片,還有一些小孩兒的生日照,無論是服裝質感還是攝影技術都是八百年前淘汰的樣式,可是依舊引得白若薇駐足觀看。
照相館的老板見她神色認真,上前介紹,
“這位小姐您好,請問您有拍攝婚紗照的需要嗎我們店最近正在搞活動,可以讓您享受69折的優惠呢。”
白若薇微微蹙眉,
“我不需要…”
照相館老板顯然沒get到這位小姐是多金到不需要優惠的地步,只當她是來拍其他種類的照片,
“這樣啊…我們店裏還有很多藝術照,我帶您看看模板”
說着,老板拿來了很多藝術照的樣片,
一張張廉價的婚紗照被老板撤掉了,白若薇的心驀然顫了一下,連聲音也有些莫名其妙的顫抖,
“我還是想繼續,看婚紗照的樣片…”
老板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奇怪的客人。
這位小姐雖然衣着低調,神色平常,可是細看下來卻覺得面生的很,小鎮裏就那麽幾個人,大部分的居民老板都有印象,那麽她應該不是飛鳥鎮的居民,難道是外地來這裏旅游的可是如果是旅游,又為什麽要在飛鳥鎮這個偏僻的小城拍婚紗照呢難道只是一時興起
搞不好做不成這位客人的生意了。
老板嘆了一口氣,現在是婚禮淡季,他們家主要的營業項目就是婚紗照,現在一周也接待不了一個像樣的客人,
老板沒再糾纏,只好把剩下的婚紗照又擺了上去,
這照片上的每個人都挂着如出一轍的笑臉,很機械,是廉價又脆弱的幸福,可是這樣脆弱的幸福她也曾經快要擁有過,白若薇不知不覺的伸出手,隔着相框觸摸着那些近在咫尺的笑容,
明明是不同的面孔,可是越看,越覺得是宋識舟和她的臉。
這讓她下意識微笑起來,很快,眉眼間便滿是顫抖,
她決定換個方向安慰自己,她上輩子愛的那樣用力,也許緣分耗盡了也說不定可是她不要這樣的結局,她要和宋識舟百年好合,她要和宋識舟長長久久,她要和宋識舟永生永世…難道她的一生這樣短暫,幾年光景便能妄稱一生
她不信。
她不信。
她不信,就沒人可以讓她相信。
幾張相片好像有什麽詛咒一樣,白若薇的手如同被電擊一般又痛又癢,
突然間,在滿牆彩色的相片之間她乍看到一抹別樣的顏色。
一副油彩畫簇擁在層層疊疊的婚紗照之間,因為畫工精良,幾乎可以與照片以假亂真,所以沒能讓她及時發現,
白若薇一愣,拿起了那幅畫。
絢爛的色彩塗抹着一個曼妙的影子,是耗費萬千筆觸描摹的缪斯,她無聲的瞪大雙眼,因為熟悉的筆觸,因為熟悉的色彩,更因為這畫上,與自己的長相如出一轍的女人。
這不是宋識舟過去給她畫的那幅畫嗎為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白小姐有些混亂,她下意識咬着指甲,人在極度驚恐的時候總喜歡吃點什麽,白若薇身體僵直,死死盯着畫上的每一個細節,
不,不是她。
這畫得不是她。
白小姐的拳頭攥緊了,
宋識舟在繪畫方面确實沒有什麽天賦,可她從前只為自己作畫,那是歪歪扭扭的一張小相,丢了都沒人要的東西,拿出去便會惹人贻笑大方,白若薇嘲笑的品鑒一番,幾乎從頭數落到腳,宋識舟一邊聽着一邊尴尬的賠笑。
可是那是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