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安慰道:“别哭啊,谁欺负你就欺负回去嘛。”
结果她哭得更大声了。
望舒问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今日为何要管我叫负心汉?”
小女郎喘着气,秀挺的鼻尖也哭得通红,“你怎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叙郎?”
一瞬间,望舒有些茫然,“叙郎,这厮谁啊,与我何干?”
她渐渐回忆起最近的种种不寻常,随后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说的是金归叙那狗杂碎?”
她幽怨地说:“不然呢,叙郎本就受了打击,愈发颓靡不振,你又怎敢将他一颗真心踩入污泥呜呜呜……”
望舒一把将小娘子推开,还怜香惜玉作甚!她身子本就单薄,受不住太大力气,一瞬间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我与那金归叙堪堪见过几面,每次都势同水火,相看两相厌,就差没直接打起来了。我要他真心何用,还怕惹了一身晦气!你又是从哪儿听来这些流言蜚语?”
小娘子皱起秀气的眉头,她摇晃着望舒衣袖,娇声驳斥道:“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如此动人心扉,怎么可能是假的!”
望舒觉得这小娘子病得不轻,却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半哄着问道:“娘子,你也知道的,我尚未出嫁,又有未婚夫婿。这些事情关乎名节,又怎可乱开玩笑呢,我与那金归叙当真不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蓄意传播这些谣言?”
她支支吾吾地说:“京城的贵女圈中都传开了,大家都默认你们曾在一起,还…还有私印的话本和小册子。我真情实感想让你们好,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银子买限量话本,还有独家画册,平日里又时常支持你们二人事业,这怎么能是假的嘛!”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书,递给了望舒,说道:“你看,这么多证据你要如何否认!”
望舒拿了过来,正眼一瞧,封面是板板正正的大字:《论语》。撕开表面的一层书皮,里边还有字。望舒倒吸一口凉气,有些难以启齿地念道:“掌上娇妻——他爱她的一百种证据。”
而里面主人公分明就是望舒与金归叙。
她有些生气,冷声问道:“谁在乱传这些东西?”
“故意诋毁他人名声,被我抓到了通通扔进衙门叫他吃官司。”
小娘子被吼了一声,委屈巴巴地说:“你这么凶作甚,我也是在宴会上偶然听到的,而且那日叙郎也分明未曾否认。”
她又开始埋怨道:“叙郎说,他一直无法忘记,那日长街上,你带着狐狸面具,于万千人海中牵起了他的衣袖。”
望舒有些无力地捂住耳朵,她靠在素娥身上,吩咐道:“叫春山好好查查,谁写的话本,谁散播的谣言。”
“还有,把金归叙带过来,我要找他问话。”
素娥将她搀扶稳了,低声回道:“是,娘子。”
*
望舒万万没有想到,金归叙竟然是被这样带过来的。
一身劲装,英气十足的女侍卫,反手勾起金归叙的脖子,冷着脸一路将他拖至望舒面前。
望舒有些惊讶,女侍卫作揖道:“在下瞑烟,奉太子殿下之命,为娘子行事。”
她约摸与望舒一般年纪,却要比她这个重生之人还要来得沉稳。眉眼间戾气太重,好像随时都要拔剑杀人。
对,她身上唯一让人觉得怪异的地方,便是腰间别了两把剑。有些重,却始终挺直着腰杆。
她剑鞘一拐,金归叙就稳稳当当跪在了望舒面前。
他抬头看向望舒,恶狠狠地说:“戚望舒,你这个毒妇究竟要做些什么!”
暝烟抬起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往下使劲一压,不耐烦道:“老实点。”
望舒懒洋洋靠在贵妃榻上,一身华服极为漂亮,金丝纹饰随着光影流动,夺目耀人。望舒见他万般挣扎却被死死压制,见他目光犯狠却无法正视望舒一眼。
她抬起手便泼了金归叙一脸茶水,“这模样可真是惹人厌弃。”
他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贱人,泼妇,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你可知当街抓人是犯法的!”
“若叫我父亲明日上朝参你一本,你这劳什子太子妃也别想当了!”
望舒漫不经心地笑道:“哟,是吗?好大的口气,当真以为你那老父亲会因为这样一个不孝子,去得罪戚家,去得罪太子殿下?”
他嗤笑道:“戚望舒,你也别太得意,迟早有一天我要千倍百倍还回去。”
这些狠话对望舒而言不过隔空挠痒,“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望舒走下床榻,来到他跟前,又换了一种语气,矫揉造作地问:“怎么,叙郎,不是情难自已吗?”
说罢啪的一声甩了他一巴掌,金归叙狠狠地瞪着望舒,眼底皆是讥讽与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