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聪明,大方。”皇后将净手的帕子放回到宫女端着的托盘上,“就是没看上您儿子。”
皇帝还以为她是在内涵傅成和,也不敢说什么,故作大度道:“老二她看不上也正常。”
皇后笑了一声,道:“二皇子的事臣妾可管不着,臣妾是说她没想当太子妃。”
“嗯?”皇帝这回惊讶了,“这怎么说?”
皇后把那日小宴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太大方了,拉着姑娘们挨个儿露了脸,而且那日她的打扮也低调得紧,若不是迟到了,绝无可能露头表现。再加上今儿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但凡人姑娘有点意思,他早求臣妾找人替他去下聘了。”
皇帝蹙眉,“连个姑娘都追不到,真没出——”
话没说完,门外忽然跨进来一道身影,正是没出息追不到姑娘的太子殿下。
皇帝收了声,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面无表情的儿子不能惹。
傅成今分别朝两人行了礼,叫过父皇母后,然后拒绝了皇后再吃一点儿的邀请,将一封新鲜出炉的折子交到皇帝手上。
“父皇。”他的声音比殿外莲池中重新结起的冰还冷,“手足之情您可以单教儿臣一人,社稷大业还请您秉公办理。”
皇帝忐忑地打开折子,看清第一眼后变了脸色。
等把折子上的内容看完,他已经气得喷火了。
“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朕是造了什么孽,才——”
“咳。”皇后清了清嗓子,施施然道,“贤妃甚美。”
皇帝立即黑脸收声,“朕这次不会留情的。”
皇后都懒得听,挥挥手。
“你们有正事儿出去谈。”
“行行行。”皇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轻咳一声,“朕晚点回来,别锁宫门。”
说完不等皇后答应,拉着傅成今就走。
出了凤栖宫,父子俩人并行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谁都没吭声。
皇帝是轻拿轻放了老二的事情,没脸。
傅成今是腻烦了他这一套,不想说话。
最终还是皇帝先开了口:“这次朕有错,你也有责任,若不是你喜好外露给人抓了软肋,老二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手,而且你自己去查,是不信任朕,朕也不跟你计较了,咱们各打五十大板,就此揭过,行不行?”
一阵凉风吹过,无人回应。
跟在一旁掌灯的胡保寿捏一把冷汗,在心中疯狂祈祷太子殿下赶紧接话。
傅成今确实接了,踩着皇帝从愧疚到生气的临界线,说出来的话几乎要把胡保寿当场吓晕。
“您与儿臣是父子,自然什么都揭得过去,也因此,儿臣今日跟您说两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听完后,也把它揭过去吧。”
他语速适中,每个吐字都无比清晰。
“儿臣是有错,但不是错在喜好外露,而是信了您说的为君者切忌喜好外露。”
“藏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强才是。”
皇帝停下了脚步。
傅成今深深朝他一揖。
“父皇息怒,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