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一路出了相国寺回到贾宅,春山居内只有晴雯和云翘在二楼收拾卧房。
贾环身上乏力,只能靠在榻上倚着软枕,“芦枝。”
“是,三爷。”
他端过茶盏抿了一口,“昨日薛玄进宫,陛下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芦枝愣了愣,“三爷怎么想到问这个了,侯爷没跟您说么?”
“你觉得呢?”
他与薛玄每日同枕而眠,亲密非常,他了解薛玄,就如同薛玄了解他一般,又怎么会察觉不出。
芦枝挠了挠头,左右看看,侯爷不在、侧生不在、李素那个闷葫芦也不在,连个能和他使眼色的人都没有,“三爷,我……”
“怎么,薛玄还特意吩咐了,不叫告诉我?”
他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侯爷什么都不会瞒您的,只是如今事情没个定论,还不到时候。”
贾环笑了一声,“我现在就想知道。”
芦枝没法子,只得将昨日之事和盘托出,“陛下召侯爷入宫,其实是为了……”
“茯苓脂?”他有些惊诧,“世上……真有这种东西?”
更令他诧异的是,这么多年,薛玄竟然一直都在为他配药。
贾环虽也看过那药方,但却从未寄希望于此,那方子也不知是怎么拟出来的,所记的药材几乎都是稀世奇珍。
若是真能凑齐了制出药来,说是仙丹也不为过。
“好在家中生意遍布天下,这几年集齐了大半药材。侯爷一直命人留意着,又花费了许多功夫才寻到麝王香和龙骨沫,就只剩下了茯苓脂这一味。”
芦枝也觉得天意弄人,“但是如今好容易找齐了药材,那块茯苓脂却只够配半副药……侯爷难免生气。”
“怪不得……”贾环这才明白,“怪不得他昨天面色那么差。”
话间,外边又下起雨来,晴雯和云翘从二楼下来,“三爷,该用饭了,屋内已经收拾好了。”
“知道了,我要先沐浴,待会儿再传饭罢。”
芦枝摸不清他的心思,只得道,“三爷若没有旁的吩咐,我先退下了。”
贾环摆摆手,“去吧。”
……………………………
薛玄从雍亲王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芦枝与侧生正等在门外,“侯爷。”
“环儿今日如何?”
芦枝手上攥着马鞭,嗫喏道,“三爷下值后去了一趟相国寺,回来后就问我昨日陛下为何召您入宫……”
他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随即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侧生对此一向并不敏锐,只是道,“雨停了,先回去吧。”
春夜微凉,明亮的烛光从二楼卧房窗棂中透出,显得静谧而温暖。
贾环才用过药坐在榻上看书,脚边卧着乌云和雪球,正在无聊地甩尾巴。
“环儿。”
他闻声抬头看去,便将书放下,“吃过饭了么?”
薛玄点点头,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从里边拿出酥饼和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