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穿着普通麻布衣衫,却仍旧气势威严。
陛下配凉地板,郑祭酒那是想都不敢想。
赶忙从堂内搬来一把椅子,放于树荫下,让敬宣帝移驾过去。
虽然敬宣帝发了话,可监生现在已经不想问问题了。
他只想逃跑,最好跑得远远的,再不要看见这几位身居高位的大人。
周自言拾起监生的书,看了一眼题,让监生随他坐下,“夫子说的海上运输,应当是在说本朝正在施行的海商政策……”
大庆靠近海洋,所以早就有了海运商队,每年都会出行一次,不仅是为了运输货物,也为了开拓海外的疆土,将海那边的模样带回大庆。
所以才会有许多不属于本土的东西被他们运到大庆内陆。
“海运艰难,最初其实没多人敢去海上。不光是因为不熟悉海面情况,更多的是因为那时候,许多人觉得大海是有神明保佑的,凡人不能随意登船出海……后来有一位大臣专门在海边开坛祭祀,亲自登上船只航行了三天,再安安全全回到陆地,才慢慢消去了百姓们的恐慌……”
监生一直心颤颤,还是很想逃。
可周自言说的实在有趣,让他又忍不住想多听一些。
两种思想在心中左右互搏之后,监生鼓起勇气,开始专注于周自言的讲解,将自己的想法与不解一一告诉周自言,与周自言探寻这些题里更深的道理。
“周表兄,你可知海运为何产生吗?是否与国情有关。”
“周表兄……当真有那么大的船,可以承载一整个商队,他们都吃什么,用什么呢?”
“原来如此,是为了去看更远大的世间啊……”
两个人就坐在院中石沿上,说到兴起之处,还忍不住上手比划。
谈及海运,就不得不提海运轮船与渔民商
户等,周自言将自己两个世界都知道的海运轮船都说了出来,引来无数声赞叹。
周围听着他们交谈的监生都放下手中事,坐到二人身旁,想听更多。
听了好一会,他们这些围观的人,也有了许多自己的疑惑。
“周表兄,海的那边当真还有另一个国家吗?”
周自言想了一下,“应当是有的,不然咱们国子监这些望远镜是从何而来?周边小国似乎做不出这样的工艺。”
其实他早就有怀疑,海那边应该就是现代的西方大陆……不过现在还没有机会确定。
“周表兄,海那边的人和我们长得一样吗?”
“这个……谁知道呢?”周自言笑了,“或许有一天咱们能通过成熟的海运政策,见到海那边的人。”
“周表兄啊!”
“周表兄……”
“……”
询问的人太多了,周自言应顾不暇,说的口干舌燥。
连前方的顾司文和文昭也消停下来,偷偷摸摸走到周自言身边,托着腮听周自言讲这些事情。
顾司文听得尤其认真,因为他爹也管着海运嘞!
他从不知道,原来他爹在做一件这么伟大的事情。
他总以为他爹每天就是在淘换不常见的小玩意,不曾想过,那些淘回来的小玩意,背后有什么重要的意义。
文昭则是彻底被周自言口中迷乱的海上经历所迷惑,只是听着口述之言,他好像就已经看到一片波涛汹涌的海浪。
人们站在商船上,万众一心,与恐怖的惊涛骇浪作斗争,然后把他们千辛万苦带来的货物传入大庆,改变大庆子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危险,可也太刺激了!
敬宣帝突然道:“你见过他在南边的样子么?”
“与现在一样。”林范集低头回答,“那时候他学生不多,就在一方小院里,讲解四书五经。”
“朕看着,他倒是比任何人都适合夫子这一职。”敬宣帝听着周自言说话,合上双目,“甚至比从前的他自己更适合。学问扎实,又谆谆教导……堪为帝师。”
“陛下……”林范集惊了,陛下现在还未立储,底下确实有几位皇子皇女,陛下这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