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一回,速度就慢了,许多大臣看不明白,明明内阁里那么多人,为何不用?
但陛下宁愿自己再御书房熬夜,也不想让这些折子经手他人。
他周自言现在身处国子监,也没有考过会试,可敬宣帝还是如以前一样,把那些折子送到他手上。
对于这份违背规矩的,大胆的信任,周自言不想辜负,也不能辜负。
所幸他以前就处理惯了这些事情,现在白天除了读书也没有别的事情,晚上只要专心整理这些文书折子即可。
“唉!”周自言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说,即便命苦,也是他自愿的,怨不得旁人。
“表兄,别叹气嘛!”顾司文把红串串放到四方桌上,“表兄,今年过年你去哪过啊!”
“你爹没告诉你,我不是你表兄吗?”周自言为顾司文看茶。
顾司文捧着茶杯吸溜一口,“我爹说了,我没有表兄。但我觉得,你可以是。”
一个什么都懂的,解元表兄,不要白不要嘛!
“……”周自言撑着椅子,表情无奈,“哪有你这样上赶着给自己认亲戚的。”
“别人?小爷肯定不管,但是表兄不一样。”顾司文放下茶杯,双目亮亮地看着周自言,“表兄不仅是解元,还懂得特别多,为人亲和又守礼,表兄,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周自言被少年直白的夸赞弄得哭笑不得,“你若是好好读书,不再闹腾你辜司业,将来你也能懂这么多。”
“那不行,平时读书已经够无聊了,再不和辜司业玩玩,我该憋闷了。”顾司文知道辜司业和自己老爹是同窗,所以和别人相比,更亲近辜鸿文,自然也更爱和辜鸿文‘相爱相杀’。
当然,辜鸿文可能并不想要这样的亲近。
“你今儿来找我是做什么?”周自言问。
“就这个!”顾司文把这串红彤彤的东西放到周自言面前,兴高采烈道,“这个是我爹从南边商队收来的东西,可是我爹不认识它是什么,叫我拿来问问你。”
“你爹?”周自言脑筋一转,“你是不是和你爹说我长什么模样了。”
不然顾大望不会让顾司文拿东西过来问自己,这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肯定哇,我爹还问了你平时的行为习惯,就好像认识你似的。表兄,你当真和我家没什么关系吗?”顾司文还是觉得他爹不可信。
“……确实没有。”周自言眉峰一挑,把顾司文拿来的东西放到掌心一看,笑了,“这不就是辣椒么……还是小米辣的形状,既然是从南边商队收来的……看来培育成功了啊。”
“什么什么辣?”顾司文好像听到了一个从没听过的词语。
周自言掰断一根小辣椒,放到顾司文鼻尖下,“闻闻。”
傻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把头低下去,轻轻一嗅,立刻呛得咳嗽,跳出去两步远,“天杀的,这是什么东西?!它好像在攻击我!”
“这个叫辣椒,你爹说它的来源地了吗?是不是南边一座小镇。”周自言道,“和花椒一样,有‘辣’这个五味,不过要比花椒辣的厉害,你刚刚的感受,就是被辣到了。”
“确实要比花椒厉害……”顾司文揉揉鼻子,不敢再靠近这一串红红的东西,“我爹说这是商队从一个叫……叫什么来着,那名字特别好玩,好像叫……对了,马鸣沟!对,就是马鸣沟。”
“听说是那里的知县育出来的新东西,好像也是关外商队从关外带来的。”
“马鸣沟啊……”周自言终于确认这串辣椒的来历,“那就错不了了。”
顾司文:“表兄,你知道这个马鸣沟?”
“我的籍贯就是马鸣沟啊。”周自言揉揉太阳穴,“你整日整日的叫我表兄,却从没探寻过我的户籍是不是?你也不怕被人骗了。”
“我这不是忘了么……再说了,我觉得表兄就是好人,绝不会骗我的。”顾司文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对周自言有天然的亲近,“表兄,既然你是从马鸣沟来的,你肯定知道这个、这个辣椒的来历,你快和我说说,我好奇死了。”
“行吧,那你坐好。”
这一晚,周自言与顾司文说了辣椒的来历。
还告诉他,自己在马鸣沟有一处小院,里面也种着辣椒,每每冬天用来打火锅,特别舒坦。
顾司文听着听着,就开始流口水,也想立刻回家用辣椒打火锅,好看看是不是真像表兄说的那样好吃。
周自言说着说着,也把自己说馋了。
从他回京,还没有机会去外面吃呢,还有他那做火锅的友人,至今也没见到面。
若是能把辣椒带给友人,搞不好他以后就能吃到味正的香辣火锅了!
周自言觉得此计甚好,拜托顾司文帮他从商队买一些辣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