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烟捏着儿子的手去拍章启,煞有介事的娇声道,“小花生明?天可要看好你爹爹哦。”
明?日倒不是大场面,是元星邀了数人在?东宫小聚。但虞秋烟总是不放心仁清,出门也想将仁清带上,可又担心多有不便。
正好章启休沐。
章启其实也受了太子的邀。他听了虞秋烟的话,应了是,只想着明?日无什么大事,太子府不去也罢-
梁元星前阵子伤寒病了一场,许久未曾出门了。也不知是不是练武的缘故,她?体质十分好,退了热,精神?便好了起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这一场病仍旧让宫中和梁府都十分谨慎。
即便她?觉得早已痊愈,一众人还是死拘着她?不许她?往外跑,就?连一向好说话的太子也格外地?谨慎。
“没办法出门找乐子,只好让乐子自己送上门了。”梁元星眨巴着眼睛,看着虞秋烟摇头叹气,“我还以?为你会将你家仁清带来。”
虞秋烟抿了一口茶,笑道:“他太小了,带着出门不大方便。再说了,我家仁清算什么乐子,好歹他也要喊太子殿下一声堂哥呢。”
梁元星一听也乐了:“你家仁清倒是辈分大。我以?前还想着,若我日后生了孩子,兴许还能?和你结个亲。我娘就?总说当年同虞夫人手帕交,私底下也玩笑过?生了孩子便要结为亲家,我娘至今都还可惜着呢。”
“又在?胡说。”虞秋烟一听也笑着掩口,她?家仁清才多大,至于元星的孩子,更是影儿都没见着。
“也对,我这话若是叫肃王听了去,只怕我兄长又要受些无妄之灾。我可是听太子讲过?不少皇叔当年打翻了醋缸子的事迹。”梁元星一想起来就?笑得不听,甚至还在?虞秋烟面前有模有样地?复述了一遍。
“就?先前姜指挥使手下那个世家公子,姓孔的,之前还去虞家提过?亲,皇叔至今都还记着这一茬呢,说是在?军中把?人折腾得不……”
梁元星兴许确实是许久没遇到什么乐子了,小嘴讲个不停,连虞秋烟眼神?示意都没留意到。
直到身后一道声跟着响起:“太子妃难得这么开心。”
来人缓缓走到元星身旁坐下,又冲虞秋烟伸手示意不必多礼,问道,“孤本还邀了皇叔,还以?为会和皇婶同来,没想到皇叔说今日另有要事。分明?他今日也不曾当值,也不知在?王府有何急事?”
——昨日章启答应得那般快,没想到竟还推了太子的邀约。
见太子纳闷。
虞秋烟面色一滞,总不好讲,你皇叔在?家看孩子……她?想了想,低下了头:“……应当是戚鼎那边有什么要紧的事。”
太子没继续问,扭头冲元星道:“人都到了。太子妃可着人准备了。”
说起来,今日元星真正的乐子倒不是仁清。而是她?兄长梁元朗。
梁家人看元星如今都身怀六甲,而梁元朗的亲事却还没个着落,也开始着手为他安排。
而这男女方相看的事情?,梁元星主动揽了过?来,如今便安排上了。女方正是成妙心,说起来,虞秋烟倒是一点不意外。
“我早已着人在?屋外的亭子里备好了东西,火炉,清酒,如今这天气,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等他们不小心遇到了,手谈一局也不失风雅。”
这安排也是有考量的,在?太子府亭子外,也有丫鬟看着,两人乘兴手谈一局,便是传扬出去了,也不会坏了两人名?声。
梁元朗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可一边是亲妹妹的邀请,一边是梁家一众人的期盼,就?连太子殿下都陪着他妹妹胡闹,所以?他还是来了。
他也能?想到以?元星的性子只怕不是普通看上一眼那么简单,只是他旁击侧敲问了好几日也没问出个底细来。
索性也有太子看着,总不至于太出格。
若元星当真安排得不妥当,他身为兄长也能?担待着,梁元朗如是想这。
他被人引到亭中见到了成家姑娘。
两人都有些拘谨,行?过?礼,随口讲了几句话,梁元朗便要离去,正纳闷竟无一人拦他,果然那头冒出一小厮,急匆匆的抱了一匣子物件,自作主张道:“我家公子困惑了多日,听闻成小姐在?此?道上颇有心得,如今既遇见了成小姐,怎么不与成家小姐切磋一番。”
说着小厮便将那匣子物件放到了石桌上。
话已至此?,成妙心自然要问为何困惑。
小厮赶紧将将匣子摆上桌,又殷勤地?擦桌子招呼成妙心坐下,甚至还抽空取了火钳子拨了拨火炉里的碳火。
火炉在?一旁静静地?燃着,可见里头泛着猩红的碳丝。
那小厮借口找得甚是拙劣,好在?成妙心并不计较,客气了一番便在?石桌前坐下了。
被元星安排习惯了的梁元朗也心照不宣,尽量自然地?接着小厮的话圆下去:“正,正是,听闻成姑娘先前颇擅此?道,某近日闲暇时便对一棋局困惑多日,颇为不解,择日不如撞日——”
他边说边将那匣子打开来,隐约可听见里头玉石相击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