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霄见过她所有的丑陋与狼狈。
在秦鹤霄面前,她只需要做自己。
没有甚么比这更让人开心。
楚然微闭眼,嘴角翘得更高。
“翡翠!”
片刻后,她打开房门,冲外面院子里与丫鬟们说话的翡翠道:“卫烈弄坏的那件狐皮大氅在哪?”
那件大氅原来是秦鹤霄的。
怪不得当她穿着周容与送的大氅去找秦鹤霄时,秦鹤霄的反应会那么大。
秦鹤霄与她完全不同,喜华服,好音律,衣服上再怎么细小的差别,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翡翠应了一声,回屋翻箱倒柜找出惨不忍睹的大氅。
楚然拿着大氅左看右看,审美差劲如她,也觉得不大能穿出门,便问翡翠:“这件大氅能修吗?”
“若多使些银子,修倒是能修的。”
翡翠看了楚然一眼,试探出声:“只是这件大氅是周公子送给世子的,世子确定要花大价钱去修?”
“才不是他送的。”
楚然撇撇嘴,笑得十分明媚,“是秦鹤霄。”
“送我大氅的人,是秦鹤霄。”
她又重复一遍,眼里带着阳光,“拿去让人修了,不管花上多少钱,我都要把它修好。”
翡翠恍然大悟,抱着大氅准备出门,刚走出两步,又突然回头,“世子,那个,钱好像不太够用。”
楚然:“”
差点忘记这件事。
该死的周容与。
周家跑了,她的九十万两白银也打了水漂。
“去找三姑娘。”
楚然大手一挥,十分阔绰,“府上账目都是她在打理,她有的是钱,钱不够只管找她要。”
送走翡翠,楚然磨墨铺纸,认真思考洛京城中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
以前投降秦鹤霄是无奈之举,但现在完全不同,她既发誓效忠他,便拿出效忠的诚意来,不能再跟以前那样两面三刀混日子。
勉强能看的小楷跳跃在洒金宣纸上。
写完势力分布,楚然吹了吹宣纸,等墨迹完全干透,把宣纸叠得整整齐齐塞在信封里,让卫烈送给秦鹤霄。
“去,给将军送过去。”
司隶校尉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干的是没事找事参官员的活儿,要不然她的名声也不会这般臭。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最起码,洛京城中的私密事她一清二楚,拿捏百官的软肋一拿一个准。
如今洛京刚刚经历一场兵乱,眼下最忌讳再起风波,需要百官协助秦鹤霄安抚百姓稳定人心,但大齐的百官从根子上就坏了,莫说协助秦鹤霄了,他们不暗中生事便是秦家祖坟冒青烟了,但又不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只能暂时先用着,待新朝稳定了,再提拔新人取代他们。
她写的这封信,便是如何让不那么好使的官员变得好使。
卫烈拿着楚然的信去找秦鹤霄。
禁卫军乃宫中直隶卫士,他们的态度决定了宫中安危,秦鹤霄送完楚然便来到宫中,一为平叛,二为安抚——禁卫军有万余之众,且战斗力极强,杀之可惜,他更想收为己用。
副将快步走进来,声音热切:“将军,楚世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