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接下信,双手捧着秦鹤霄。
带着丝质手套的手指拆开信,好看眉头一点一点拧起来。
副将有些意外。
按照以往惯例,只要是楚世子送来的东西,不管好坏他家将军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可今日似乎与往日有很大不同,莫说心情好了,凤目轻眯,气势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家少将军又被人抓了。
可,不应该啊。
刚才卫烈送信时,他还与卫烈聊了几句,卫烈兴高采烈,直说将军必然喜欢这封信。
卫烈与两面三刀的楚世子很是不同,性格直率不会说谎,更何况,卫烈也没有骗他的理由。
想了想,副将壮着胆子问:“将军,楚世子说了甚么?”
“自己看。”
秦鹤霄嘴角抿成一条线。
副将躬身取过案上的信,一目十行看起来。
“这,这不是在帮将军吗?”
副将一拍大腿,“此信可抵十万雄兵!”
“将军,楚世子这封信来得可太及时了!”
一抬头,锦衣银甲的男人仍是神色淡淡的,听完他的话,淡淡的神色甚至还漫出几分戾气来。
副将连忙敛了笑,小心翼翼试探道:“将军有心事?”
“没有。”
“”
骗鬼呢。
副将又道:“将军,楚世子愿意帮将军,这对咱们来讲是好事啊。”
“楚世子官拜司隶校尉,司隶校尉掌天下一切密事,莫说洛京城错综复杂的世家关系,这天下诸州之事他也如数家珍。”
“将军得他相助,何愁天下不得?”
“将军应该开心才是——”
“他并非真心助我。”
“啊?”
秦鹤霄摘下手上丝质手套,随手扔给一旁亲卫。
亲卫连忙接下,又连忙奉上一双新的丝质手套。
他慢条斯理带着手套,眼睑微敛,声色淡淡,“他不过是气周容与算计他罢了。”
“他助我,不过一时气愤。”
“待他消了气,他仍是拱手相赠周家百万白银的楚三郎。”
秦鹤霄起身,亲卫为他披上大氅,他漠然走出宫殿,眺望着不远处等待他检阅的禁卫军,声音悠远:“把信原路返回,就说,多谢好意,不必如此。”
人的心很小,装过一人便装不下另一人。
除非,原来的那个人彻底死了。
秦鹤霄微眯眼,手指慢慢覆上腰侧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