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黑影侵袭上来,麝香玫瑰的倒刺扎在胸口,他冷峻脸上瞳孔阴鸷,连带着从?下巴底下露出的小痣透露着诡异。
“莺莺,洵祗哥有没有说过我们?死?也要在一起?”他掐着她的脖子,清澈的金丝框眼镜里闪着熊熊火光,“你为什么不听话?嗯?”
她喘不上气,掐着他如石头般坚硬的手,挣扎未果,张着嘴发出破碎虚弱的反抗声。
沈洵祗冷笑?,折过她的脖子,强迫她看向满庭芳:“宝贝,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火光照亮半边天空,热霾残渣吸入胸腔,爆炸声持续传来,她听到了有人在惊呼车子着火了,听到消防车的鸣笛声,听到有人在劝穿西装的男人别冲进去。
沈洵祗挣脱三个人的束缚,不顾一切地冲进火海。
他喊着:“莺莺,不准死?!”
泪腺仿佛被堵住了,眼眶干涩得发疼,脖子以下不能着力,她只能眼睁睁望着,无法出声阻止。
耳畔,掐着她的人和沈洵祗有着相同的声音,愈加阴森渗人,低沉到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我们?一起去死?,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妃。”
黑暗中,姜怡妃梦呓连连,宋聿诚立在床边,弯腰伸手覆在她脸上,沾了一手湿黏,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
她的手机搁在枕头上,亮着屏幕。
【麋鹿先生通话中15:48】
宋聿诚随即皱起眉头,暗自数了数今晚闯了几个红灯。
带雨
抵着屏幕的手指动了动,宋聿诚挂断电话。
枕上,姜怡妃的手机通讯界面同步退出,显示她和沈洵祗的聊天界面。
他止不住多看了几眼,双方内容有来必回,比回他勤快。
或许她本想找别人来,退而求次找了他。
夜里一声长长的吐息,像胸腔里的郁气积压许久,排不干净。
噩梦初醒,姜怡妃精神恍惚,循着黑影轮廓不确认道:“s宋聿诚吗?”
怀疑着女人发出的第一个?音节是平舌还是翘舌,宋聿诚嗓音略沉道:“你觉得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姜怡妃吸了吸不通畅的鼻子,没?听出他的不满。
宋聿诚顿了顿,说:“你给我打的电话。”
“哦”姜怡妃想要努力回忆,但身体像是进行了一场一百公里的马拉松,瘫软使不上劲儿,脑袋里装满海水般昏昏沉沉,噩梦的余威尚在,她皱起眉,哑声道,“抱歉,我发烧了,有点记不清。”
她窝在厚厚的被子里,柔声呢喃,有点迷糊不清,像撒娇,听得宋聿诚不忍心放任不管,他和病人生?哪门子气,深夜接到无声电话,感觉诡异,想也不想地就跑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做出决策的,都是他的大?脑,和姜怡妃有什么?关系。
“没?事,我来看?看?你。”他舒展眉心,与自己妥协,打开壁上的床灯,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退烧药片和市医院的塑料袋。
“去过医院了?”
她轻哼:“嗯。”
宋聿诚弯下腰,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肩,低头敷在她的额头试温。她虚弱的鼻息像新羽绒毛擦着他的脸,冒出来的冷汗仿佛在两人交叠的额头之间一点点蒸发。
“退了烧,还难受吗?”他见?她反应慢,手?伸到温热的脸庞,拇指习惯性摩挲她脸颊,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轻柔地哄着,“妃妃,说话,难不难受?”
姜怡妃迟缓地蹭着他的额心点了点头,顺道儿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温和的橙光照亮她病态偏粉的双颊,微眯着的眼皮徐徐睁开,目光带着一丝懵懂与无辜。第一次见?她这般柔弱,对视半途,他忽然抽身坐起来,莫名感觉方才下意识的亲密举动有点儿趁人之危。
“可能是药有副作用,再睡会儿吧。”宋聿诚耐心帮她掖好被子,准备站起来。
“渴”姜怡妃从?梦魇中清醒了些,伸手?拉住床边人的衣袖,嘴里又重复着,“渴。”
宋聿诚回身去看?,她的另一只手?抓着被沿,露出上半长脸,瞳孔有点水盈盈的,舍不得他离开一样。
“嗯。”
酒店公寓设计的是开放式厨房,姜怡妃不喜欢油烟味,所以没?有在家里添置各种料理用品,宋聿诚翻了几个?吧台下的橱柜空空如也,只好出门去问酒店的厨房要来一杯盐糖水。
回到房间,他端着玻璃杯往卧室走了几步,忽然停下,看?到姜怡妃半坐着靠在床头板上,穿着单薄的睡裙,瘦弱地一团蜷缩在那儿,头埋进膝盖里,长发垂在四周,将人包裹住。
约莫是听到声响,她缓缓抬头,白净的脸上挂着泪痕,声音愈发沙哑:“我以为你不打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