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家没有养畜生的地方,这些明日要杀的鸡鸭都先放分散放在村里的各家里,除了这些,村里人自己要卖掉的鸡鸭,江薏也一并买了来。
看着这些活物,村里人那是热情高涨的像是要过年一样,毕竟好些人家过年也没办这么好的伙食。
孔家离江家最近,两头肥猪就放在她们院子里,明日说好了杀猪也在她们家弄。
送走特意来交代的村长两口子,孔父去到儿子房间,孔羽正有一针没一针的做着针线活。
“羽儿!”
孔羽抬头看了一眼孔父,又低了下去,“爹,怎么了?”
孔父走到儿子床边坐下,“江秀才明日就要成婚了。”
孔羽手一顿,声音低下去,“我知道!”
孔父叹息一声,同为男子,他自然知道儿子的心酸,可江秀才实在无意,他们也得早做打算,“小莲和何箐已经定下了人家,你大姨也探过我的口风,你自己怎么想?”
那日羽儿拦了江秀才,总归得了些闲话,也就他爹家侄女一直惦记着羽儿,才不在意这些。
孔羽像是承受不住力量,头低低的压了下去,“爹,缓缓吧,过几日再说。”
孔父舍不得再逼儿子,只得应下,“。。。好。”
“那你明日就在家,不用去江家吃酒。”
“爹,我要去!”孔羽猛的抬起头来,眼底不知何时布满了泪花,“我要看着她娶亲。”
少年慕艾,情窦初开他就看着这人,只每日她打门前路过打声招呼他都能高兴好久,那时他知道江家看不上他,他也不做多想,把这份情感深深的藏着。
可江家双亲过世后,除了村长家就是他家照料最多,他去她家给她送饭收拾屋子,拿了她换下的脏衣回来洗了再给她送过去,能这样亲手照料她的生活,他不知多开心。
甚至卑劣的庆幸江家母父走了,他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他只是少去了一日,怎么就错过了她的落水,他也是会游泳的啊!
孔父拥住孔羽,拍着儿子的后背长叹一声。
结婚当日,小河村早早热闹起来,请来的屠夫在孔家磨着锋利的杀猪刀,村长指挥村里的老妇人去烧水,年轻力壮的大老娘们去拖了猪过来按,又叫了年轻姑娘去把各户的桌子凳子借了过来,送到江家院子里摆上。
而男人们则由村长夫郎领头在江家院子里支了大锅,指挥着各家夫郎们收拾着送来的鸡鸭,一群人忙忙碌碌的好不热闹。
新娘子江薏不需要忙活那些,她只管收拾好自己,等差不多时间,就带着人上穆家迎亲。
不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何芸穿着一身周正的衣衫探出头来。
“江薏,该出发了!”
“诶好!”江薏紧张的跳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大步的往外走去。
院外专门从县里请的花轿已经到位,后面跟着六辆牛车装着满满的聘礼,还有专门吹曲敲锣的乐队跟着,村里的老夫郎和小郎君们羡慕眼都红了。
他们成婚大多只有一辆牛车,聘礼送到父家后,新郎再坐在牛车上拉回来,如今这规规整整的花轿,村里还是第一次见,更别说那六大车聘礼。
聘饼一担、三牲两对、大鱼两条、酒四支、四京果生果四色糖茶叶各一盒、糯米十二斤,砂糖两斤,最重要的是那六层的贴盒,除了百合莲子芝麻红豆之类,底层可是放了实打实的聘金、饰金、龙凤烛。
知道这一点的人心底别提多酸了,这上好的聘礼,莫说是娶壑山里那失了名节的老男人,就是县里的小公子都是使得的呀。
众人怀着一腔羡慕嫉妒的情绪,看着一身红衣越发俊美秀朗的新娘,扬着笑脸春风满面的领着长长的队伍出发去迎亲。
喜庆的锣鼓唢呐敲敲打打响了一路,乡下难得见到这么热闹的成婚,沿途过路的人都不由凑了上来,问道:“这是哪家娘子成婚啊,这么热闹。”
迎亲队伍里的何芸笑嘻嘻的散着瓜果,大声道:“小河村江秀才迎娶壑山沟穆老大家大公子嘞。”
穆老大家?那不就是那是代母从军归来二十好几的老哥儿吗!
众人大惊,但看着这热闹隆重的迎亲队伍,和新娘子喜气洋洋的笑脸,还有手上满满一捧的喜瓜喜果,众人也说不出不好的话,也好僵着脸,笑呵呵的说恭喜恭喜。
今日天公作美云白天青,听着路人一水的喜气道贺声,江薏笑得春风得意。
看,她就说她和阿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路过的人都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