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让我们靠近他,你敢你去。”
“一个个的还嫌不够累,赶紧查了快走。”
“这不是就看看嘛……“
“……”
几声抱怨模糊地响起,一道脚步声靠近他的囚笼,明明他被锁住的脚腕就在眼前,却仍旧伸手进来扯了扯那根锁链。
江遗雪瑟缩了一下,霎时握紧了双拳。
好在那人并未再有下一步动作,把那锁链扔开,探究似地看了看他埋首膝中的脸,又招呼着剩下几人离开了。
他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不说你命好呢?”
另一边,江遗玉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躺在囚车内,衣衫凌乱,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嘴里都是恨毒之言。
江遗雪只当没听见,依旧一直埋首膝中,等待兵卒彻底离去。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江遗雪才勉强放松了一些,伸手去摸着怀中的纸包确认它的存在,可心还是止不住地沉了下去。
许是湛卢真对他们的态度过于散漫,导致兵卒也并未重视令兹王的命令,言行举止也越来越轻浮大胆,从一开始的不敢靠近他囚车,到现在已经敢上手,再这么下去,不知还能撑几天。
……如果殷上一直没来,他该怎么办。
他相信殷上,可事情没有绝对,如果她来不及赶到,或是被人阻拦,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就这么被他们送到令兹王面前。
他得给自己选一个结局。
一个干净的结局。
……
大约到谷雨的时候,车队彻底出了东沛边城,出城的那一刻,一路渐趋麻木的众人也情绪激动起来,一个个面色灰败的抓着木笼,眺望着越来越远的城楼。
离开这座城,就彻底离开故土了。
前路如何?前路如何?
不想死的人该怎么活?
不想活的人又能怎么死?
……
向河梁,回头万里,故国长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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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
少天藏府内,殷上面色不虞,声音饱含冷意地问了一句。
前来传消息的林泊玉点了点头,说:“确定,令兹王派遣了心腹侍卫前去接人,已经出发了,不出三日就能与湛卢真的队伍会师。”
殷上咬牙道:“色为刮骨刀,这昏君花魔酒病数十年,竟是一点都醒悟不了。”
林泊玉道:“您原本的计划怕是不成行,若是让令兹王接到人,我们再去劫车就难上加难了。”
殷上本想等湛卢真进入令兹边城放松警惕后再出手,可却没想到令兹王几天都等不得,火急火燎地派出了侍卫去拿江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