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遗雪恍惚地看着床顶,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床铺。
没人。
他立刻动了动,感觉浑身一阵酸痛,勉强扶着床架坐起来,懵懵地坐着发呆。
殷上呢?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有些失落,想起床去找她,可身上四处都痛,手软脚也软,连声音都是嘶哑的,喊不出声,只能慢慢地挪动自己起身穿衣,结果刚踩下地就差点摔倒,腿软得禁不住地打颤。
他将床边的灯点上,明亮的灯光一下子照亮了屋内,也让他看清楚了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迹。
一开始还有些脸红,想起昨夜二人疯狂的样子,可看了半晌,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腰侧一个深重的红痕。
她喜欢他。
至少喜欢他的身体。
得出这个结论,江遗雪心中涌起一种病态的满足,前些日子的忧心和焦虑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好想她,想见她。
想着殷上,他慢慢缓下心神,慢吞吞地穿好衣服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发现有一个侍从守着,见他出来,那侍从便道:“郎君,您醒了?”
江遗雪问:“殿下呢?”
侍从道:“今日年初一,殿下需随王上、王君前往王陵祭祖。”
江遗雪有些失落,问:“那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侍从道:“应该也快了罢,一早便走了,说是亥时前肯定回来。”言罢,他话锋一转,问:“您要吃些东西吗?还有殿下吩咐的药膏,我也给您送进去。”
江遗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是什么药膏?”
侍从脸上笑意更盛,带着几分揶揄,道:“还能有什么,殿下说她下手没分寸,许是伤了您,让我们一早备好候着,还不许打扰您睡觉,需得等您自己醒来才行。”
江遗雪没有被外人晓得私密之事的羞恼,反而心里一阵熨帖,语气中带着纵容的亲昵:“她就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那侍从低笑,说:“原本殿下这个年纪还未通晓人事,可让王上愁坏了,给少天藏府送人殿下也不要,我们本还纳闷,现在见着郎君便都明白了,您如此仙姿玉貌,殿下哪还能看得上别人。”
说着,他还拿出了佐证,说:“往年祭祖,殿下都是在王陵寺中将就一晚,等第二日才回来,今年却当天就赶回,还不是因为府中有郎君么。”
闻言,江遗雪表情都生动了起来,露出一个令人心折的笑容,眉眼间俱横着丽色,正要说话,却看见那边院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也不顾不得自己在屋内还未穿鞋,立刻提着衣摆跨出门槛,朝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他穿着青色的外袍,亭亭地站在门口,恰似雪天中的一抹春色,殷上自是一眼就看见了,原本还笑着,待见他奔来,却看到了他赤脚踩在雪地里,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去接住他扑过来的身影,低斥道:“作死,不晓得外面还在下雪么?”
殷上脸色不虞,江遗雪却不怕,把脸埋在她颈窝中,含糊地撒娇:“好想你,等不了一息了。”
她只好搂紧他,打横抱起来快步向屋内走去,那侍从已经把饭食和药都送到了屋内,见殷上抱着江遗雪进去,还妥帖地关上了房门。
殷上将他放在床上,找出一块布帕丢给他,说:“自己擦。”
“好嘛,”他接过,擦了擦脚上已经融化的冰水,又放到一旁,对殷上伸手道:“冷。”
殷上瞥了一眼,白玉般的脚趾已然冻的通红,此刻瑟缩的窝在衣摆里。
她语气不好,说:“自己作的。”手上却没拒绝他凑近的身体,复又把他抱进怀里。
江遗雪揽住她的脖颈,道:“别说我了,我浑身还疼呢,都怪你——”
闻言,殷上挑了挑眉,问:“怪我?昨天是谁非要往我怀里钻?还与我说什么……”她俯身在他耳畔,将他昨夜那些引诱之语复述给他听。
“是我,”他并不羞恼,坦然承认,用鼻尖蹭她的侧脸,问:“那你喜欢么?”
殷上嘴角噙着笑,看着他一刻不停的小动作,说:“喜欢。”
江遗雪立刻将她缠紧了一点,满足又幸福的笑了,说:“既如此,那我就夜夜陪你,随你取用,好不好?”
见他一副沉浸在幸福中的模样,殷上都有些无奈了,说:“少夸口了,昨夜也不知是谁又哭又叫,说不成了——”见他欲反驳,殷上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先吃饭,吃完我给你上药。”
江遗雪只好点点头,然待她抽手之后还是不甘心地反驳了一句:“多来几次就成了嘛。”
殷上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你吃饭,我去书房,马上就回来。”
“好。”他乖乖应了,趁她临走前还讨要了一个温情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