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上抓住他的手一起坐在餐桌旁,道:“今日事务繁杂,忙得久了些。”
江遗雪忙伸手碰了碰碗壁,道:“那你吃了吗?菜有些冷了。”
殷上道:“还没呢,早上不是答应你要回来陪你吃的吗。”
江遗雪笑了笑,凑过来亲了她一下,说:“那就热一下,好不好,很快的。”
殷上点点头,任由他去忙了。
约过了一刻时,热菜又被重新端了上来,江遗雪一边给她布菜,一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听闻林、苏二人在殿上争锋之时,他也愣了愣,笑道:“真没想到,林长使母亲这么……”
这么什么,他没有形容出来,吃了口菜,好奇地问:“那林长使的父亲是?”
殷上道:“鸿胪寺卿谢筠,不过二人早些年便和离了。”
江遗雪问:“那今日谢大人也在殿上?”
殷上道:“自然在。”
江遗雪光是想那个场景便有点头皮发麻,正笑着想说什么,却听见殷上道:“即日起少天藏府要开始准备婚仪了,立秋那日溪狄仪仗便会入府。”
江遗雪的笑意一下子滞在脸上,挟菜的动作也僵硬了。
“……知道了,”好半晌,江遗雪才说了一句,尔后又挟了一筷笋给她,道:“尝尝这个,今日做得比以往都好,若是你早些归来,应该更好吃些。”
殷上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的侧脸,说:“阿雪……”
“吃啊,”他催促了一句,说:“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殷上只好先动筷挟起,待送入嘴里后江遗雪又紧接着问:“好不好吃?”
殷上道:“好吃。”
江遗雪笑了起来,又想去给她挟不远处的那一盘豆腐,可持筷的手却越来越抖,几次三番都夹不起来,直到那豆腐碎成几块,乱七八糟的地浸在汤汁里。
江遗雪认命地收回手,把筷子搭在桌上,不敢再看殷上的眼睛,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吃饱了,我先回去、回去等你。”
言罢,他骤然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被他的动作带倒在了地上,可他却充耳未闻,慌不择路地跑出了正堂。
……
等了一刻钟左右,殷上才吃完饭向卧房走去。
进房的时候,江遗雪正呆呆地坐在窗榻上,看眼睛显然是已经哭过一轮了,见殷上进来,忙侧了侧脸,转而看向窗外。
殷上走过去坐在榻沿,伸手从身后把他抱进了怀里,亲了亲他颈侧的肌肤。
江遗雪歪了歪头,昂起脖颈任由她亲,漂亮的足弓往后收了收,身子轻挪,直到把整个身子彻底地埋进她怀里。
今天距离立秋……还有几天呢?
……
夏至之前,少天藏府的各个院子都被修缮了一遍。
少天藏府是殷上幼年时起的新邸,她八岁去了定周后,府内只有一些侍从打理着,并没有大修大整过,直到殷上回来后才修了一次,不过殷上自己没放心思,也粗放得很,不久江遗雪入府,这府邸才愈加精致好看了起来。
原本府内只有一个主院,便谁也没费心去取名字,但因着正君入府,一庄院子自然是不够了,还得区分开来,林泊玉便拟了几个名字交予殷上择定。
“枕霞榭、鸣玉涧、镜水斋,”殷上念了几个,笑道:“你这名字都还取得挺诗意的么。”
林泊玉道:“谁让殿下自己不上心,我也是照着院里的景色拟的罢了。”
殷上随意挑了两个,道:“那就这吧。”
林泊玉见她指的那两个,点了点头,正准备下去,却又想到什么,踟蹰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殷上正在看那些各府的奏折,见她还没走,抬起头来,问:“还有事?”
林泊玉道:“殿下,有件事……我还是现在问了为好,未免到时候闹出事来。”
殷上点点头,放下笔道:“你问。”
林泊玉道:“自郎君入府,向来是与您居于主院的,可待正君来后,这样便怕是不成了,您看让郎君搬到哪庄院子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