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向宋慈一抱拳,便领命出去了。
“宋大人,请为我们报仇,”方洗向宋慈喊道,“一定要杀了这些衣冠禽兽,杀了这些畜生。”
方洗这样一喊,其他两个姑娘也一样喊叫了起来,清虚散人畏惧地瞟了一眼宋慈,又很快把眼光收回,把头低下去了。
宋慈道:“清虚散人,你的俗名叫什么?”
“叫齐同。”
“齐同,齐老爷,原来如此。你知道宋某是怎么开始怀疑你的吗?”
“不知,还请宋大人赐教。”
“还记得你请宋某在‘宇泰定斋’吃饭吗?怀疑都是那天产生的。”
“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让宋大人起疑了?”
宋慈淡淡一笑,便将那日对于天师观的怀疑都跟齐同说了,齐同道:“自从天师观的声名被‘毒阎罗’左巢败了之后,几乎就没人再来天师观了,观中都是我们自己人,于是我们也就放开了,穿好的,吃好的,东西也买贵的好的,肆意放纵享受,唯独忽略了那几尊神像,确实是好久没擦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而且小的说‘毒阎罗’左巢是八年之前,因为蜀中大旱,才来这儿谋生,并投到我天师观来,也确实是小的信口开河,谁知宋大人又刚好做过‘司农丞’,对于我大宋之丰收饥馑,干旱水涝,又心如明镜,小的这不是自掘坟墓,自投罗网吗?”
宋慈道:“你老实说,毛人谷的左巢到底跟你什么关系?他去毛人谷是不是你们俩早就谋划好的,一个在毛人谷制造恐怖,让人不敢走毛人谷前的黄云道,统统绕远路到茶林道上来,而你们就在茶林道上守株待兔,杀人越货,是这样吗?”
齐同顿了顿,道:“是这样的。”
正说着,王勇从外面拿钥匙回来了,宋慈便令他将许朝月,汪故,方洗三位姑娘的锁链打开了,三位姑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再次向宋慈等人表示了感谢。宋慈点了两名护卫,让他们带着许朝月等人出去透透气。
“玉姝姑娘,你也一起去,陪陪她们吧。”宋慈又道。
张玉姝自然是答应的,便随着护卫与许朝月等人,往地宫外走去。而宋慈之所以要支走张玉姝,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接下来他的问讯,对张玉姝来说,会非常敏感而沉痛。
只见宋慈将张玉姝父亲张涟的血衣出示在齐同面前,问:“这是玉姝姑娘父亲的衣服吧?”
齐同道:“没错。”
宋慈道:“这么说,张父早就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对吗?”
齐同道:“对。”
宋慈道:“杀了人,抢了钱,再把血衣扔到‘毛人谷’,把恶名转嫁到‘毛人谷’的头上,是吗?”
齐同犹疑片刻,又道了声“是”。
宋慈道:“玉姝姑娘的母亲呢?”
齐同道:“被灌了‘九姑姑草’,也已经死了。尸体还在隔壁的地宫放着。”
宋慈道:“你从张父张母身上搜刮了多少钱?”
齐同道:“银子二十两,还有金簪玉镯珠链,不知多少钱。”
宋慈道:“听张玉姝说,这间地宫本来关着五个女孩,除了张玉姝,许朝月,方洗和汪故,另外一个叫什么名字,她人在什么地方?”
齐同道:“叫春浓。人在‘宇泰定斋’了。”
“什么?在‘宇泰宇斋’?刚才宋某派兵里外上下都已搜过,为何没看见她?”宋慈问。
齐同道:“因为……因为你们一围住‘宇泰定斋’,将火把亮起之时,我就惊醒了,我知道一定是官兵杀进来了,便将床板掀起,把那女的推入床板下面去了。因为床板下面是空的,下面是一个地窖,堆满了草垛,推下去应该不会死,你们去找吧,她应该还活着。”
宋慈强按怒气,道:“我们来时,你是搂着那女子在睡觉是吗?”
齐同道:“没错。我们从山下劫来的女子,有些自己享用,有些软弱的,就卖到青楼去了。”
“青楼?你是说红玉轩是吗?”
“也不止红玉轩,只要是顾琰开的,管他红玉轩,白玉轩,都没关系。”
“顾琰?你跟顾琰到底是什么关系?彼此之间,如此信任。”
“早年间,我跟顾琰,还有毛人谷的左巢,都是结拜兄弟。”
宋慈惊道:“明白了。左巢,你,还有顾琰,你们三人就是一条罪恶之河,上游是左巢,他负责在毛人谷,黄云道制造恐怖,把人像鱼一样赶到天师观下的茶林道上,然后你便负责在茶林道劫财劫色。劫了财自己享用,劫了色,则将合适的卖到顾琰所开的青楼是吗?”
齐同把头一低,道了声“是”。
第三十七章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