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鸯本是好好跟在萧老夫人身旁的,但萧蒹葭将?她挤开了,亲昵地挨着萧老夫人,要弥补下一天没和老太太亲近的时机,东月鸯当然不会和?她争,亲疏还是要分?。
老夫人她视若亲祖母,但萧蒹葭才是她的亲孙女。
她一停滞,祝柔臻就走上前了,她也不愿挨她太?近,大家心知肚明她们是什么关系,也就不必装得同是善类的样子,结果落后了,就给了某个人一个骚扰她的机会。
萧鹤棠先是踩了她一下,东月鸯差点趔趄,鞋子松了,弯下腰来整理?,起身后萧鹤棠已经站在了她跟前,根本毫无歉疚心地睥睨着她,真的很讨厌。
“让开。”
东月鸯也不要求他道歉,只想他走远点,别来烦她最好了,可是萧鹤棠就是要惹,叫他走开也不走,东月鸯往前,他还故意凑近,眼见要撞上他的胸膛,东月鸯赶忙停下来。
她低眸揣测该走哪边能绕开他,一动萧鹤棠就要勾过来,东月鸯简直没好气地抬眼看向他,一张清冷容颜添了些许绯色,娇艳得很好看,没那么视萧鹤棠于无物,“你到底想怎样?”
她都看到祝柔臻出来了,发现他们没跟上,搞得跟对不起她似的,痛彻心扉的模样。
“跟我?来。”
萧鹤棠话不多说,也不在楼梯处纠缠,两指出其不意勾起她的衣带,带着东月鸯往无人的角落去?商量,她反应不够快,也没他利索,匆忙间小脚笨笨的,差点没走稳往他怀里扑。还好萧鹤棠站稳了,把她往厢房旁边的空置处逼,这里安静,没人来,还有?人身大小的花瓶桌子做遮挡物。
不让她走,萧鹤棠挡在身前,脚尖抵着她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日里跟祖母去?做什么了?”
东月鸯觉得他好奇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终于肯跟她说话了吗,他不是不理?她吗?在哪儿做什么去?关他什么事?“你问这么多干吗,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鹤棠理?所?当然地说:“问问也不行?”
他好像忘了那天的事了,人也不像昨日那么冰冷寡言,东月鸯在他衣襟间发现了一两片没被拂干净的桃花瓣,想他真的踏青去?了,都留下花瓣了还能有?假吗,他今日玩得也很开心吧,既然开心那就……
“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吧。”
东月鸯不愿和?他纠缠,撇开脸推开他的胸膛,已经想走了。
但是她力气柔弱得跟玩儿一样,萧鹤棠身躯稳然不动,硬得要命,他们缝隙不到巴掌大的距离,太?近了,萧鹤棠弯弯腰低下头,就能把下巴抵在她颅顶上,当然他没那么做,只是抬手挡住一边,幽幽地盯着她问:“生气了?我?还没先跟你计较,你有?什么资格好生气的?”
东月鸯鼓起眼珠瞪他,她什么时?候生气了,“你计较,你要跟我?计较什么?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理?你,让开,我?要回去?吃饭了,祖母她们还在等我?……”
萧鹤棠按住她的肩膀,似是很不满她敷衍了事的态度,悠然冷笑:“那就让她们吃,你我?再单开一桌。”摆明了她要是不说,就要跟她耗到底了。
如此?无赖,东月鸯实在是有?心无力和?他对抗,她冷静下来,也不算服软,摆开架势坦然地回望着萧鹤棠犀利幽深的眼眸,“既然你跟祝柔臻她们能来此?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你管的真是好多,未必你们出去?踏青,我?就要待在家中一直等你吧?我?也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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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忙,我?不像你们公子贵女,风雅意趣,我?爹娘弟弟这么久了没消息,不知是死是活,所?以我?出门和?祖母张贴寻人启事了,怎么了?”
祝柔臻她们可以岁月静好,东月鸯可是孤家寡人一个。
什么赏花踏青,她真的没那么多闲心。
东月鸯嘲弄道:“我?说完了,大将?军可以让我?走了吗?”
然而像是不信,没有?分?毫触动,萧鹤棠垂下眼帘,另一只手忽地拽起她的手腕打量,发现了东月鸯手上没擦干净的墨迹,确实是弄过笔墨的味道,这才信了她说的。“还没完。”
东月鸯诧异地张开嘴,这还没完,他到底想做什么?
盯着东月鸯不悦的目光,萧鹤棠睨着她润红的脸皮,漫不经心轻声道:“说了那么多,原来你吃醋啊?”他没提他一直有?在帮忙找东家人的事情,其中也有?了点进展,但萧鹤棠就是不想那么快告诉东月鸯,哪怕是一点小惊喜。
确实就像东月鸯所?想的那样,他觉得他出门在外,东月鸯就该待在家里好生等着他,无论他在哪儿,东月鸯是他后宅里的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后宅,他要回去?第?一眼就能见到人,而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处乱跑。
这让他很不高兴,所?以他才会打破彼此?间的冷漠,把她揪到角落里审问。
结果东月鸯依旧很不听话,还在挑战他的耐性,他按着她肩膀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都快把她捏碎了,而东月鸯也有?骨气,一直皱着眉,痛也不像之前那样开口说话。
东月鸯如听什么天书,感到好笑地反驳,“我?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都不喜……”欢你了,还要吃什么醋?
她手上被人一拉,感觉到肉被扯紧的滋味,东月鸯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就当面跟萧鹤棠说了同样的话,虽然没有?完全道出来,但是显然萧鹤棠也已经领会到了,他看她的眼神相当冷漠恐怖。
她好像触及到了他的逆鳞,冰冷的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似乎在审视该怎么教训她。
东月鸯陡然反应过来,原来跟她说话,并不代表萧鹤棠没有?生气了,而是将?生气的方式化?作了现在这样,他轻轻放开她的手,东月鸯惊疑地望着他,不知道下一刻萧鹤棠想做什么。
他仿佛为东月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感到恼火,可是有?面带笑意地说:“不吃醋,也不生气好啊,那也一定不介意我?带其他人回来了,是吗?”
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很是客气,不如刚才那样充满压迫性,但还是有?的。
东月鸯不知道他想带谁回去?,闻言心里一噔,睫毛垂下来,“都可以。”认了。
她心里想的是萧鹤棠要带祝柔臻,认义妹是萧老夫人的决定,不是萧鹤棠的决定,他可能是因为今日出去?踏青,跟人桃林里散步散出了感情,现在想收回成?命,不做义兄义妹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