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棠深深俯视过来,“那就是她做大,你做小,也是可以?”
“按门当户对来算,我?妻位空缺,做妾是不可能的,理?应明媒正娶,那就有?了正房夫人,那你日后到了正房夫人跟前就要行礼,日日一早去?给她请好问安。这样,也是可以?”
东月鸯被萧鹤棠说得踮起脚跟,紧贴墙面,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忽略掉心乱如麻,她想果然萧鹤棠说的是祝柔臻吧?门当户对,正房夫人,好好好,果然是她上辈子阻碍了这两个有?情人。
东月鸯抬起头,“你用不着激将?我?,随便你纳谁娶谁,都与我?互不相干。”
萧鹤棠仔细地凝视着她,在东月鸯脸上观察了许久,发觉她真的毫不在意,嘴角的笑更加拉深了弧度,眼神很冰冷,点点头,笑说道:“好,好。”他擦了擦自己的五指,从花瓶后面走了出去?,身前阻碍突然一空,冷冷清清,东月鸯被留在最后,和?上楼查看的酒楼伙计对上惊讶的目光,似乎不清楚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回到厢房,萧老夫人等人还没吃上,果然是在等他们回来一起用饭。
桌上多了几碟点心,已经吃掉了三?小块,用来垫垫肚子,萧鹤棠与东月鸯的身影前后一出现,就吸引住了她们猜测好奇的目光。
萧老夫人招呼道:“回来了?快坐下吧,伙计,上茶。”
东月鸯往萧老夫人身边空着的位置坐下,萧鹤棠无意和?她抢,坐在了另一端,二人之间古怪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察觉出了不妥,他们回来后彼此?一句话都不说,这定然是没有?商讨好。
祝柔臻从他们进门就分?别盯着东月鸯跟萧鹤棠观察,萧鹤棠那是瞧不出什么的,最多就是他跟东月鸯距离离得比较远,眼神也没有?怎么看她,祝柔臻到这时?还没完全松口气。
直到她看到东月鸯,面对萧老夫人的嘘寒问暖,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她才安定下来。
应该是,萧鹤棠又在东月鸯那碰了壁吧?这二人也没有?和?好的迹象,要不然回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萧鹤棠牵着东月鸯了,他是那等很主?动的类型,从他拦住东月鸯的去?路,逼着她勾着她的衣带去?角落里谈话就知道了,他攻击性那么强,怎么可能不在和?好以后,带着东月鸯招摇过市。
她莞尔拂了下鬓角,挺好的,东月鸯越是拒绝萧鹤棠,二人的嫌隙才会越来越大。
男子都是好面子的,更何况到了萧鹤棠这样的身份地位,一个大将?军,岂能让一个女子接二连三?的拂面。
兴许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取代她了。
一顿饭后,到了该归家的时?刻。
有?萧老夫人在,萧蒹葭不敢像白日里那样撮合萧鹤棠跟祝柔臻,说让萧鹤棠送祝柔臻回家的话也咽回到了喉咙,只能问:“祝姐姐,你怎么回去?呀,你家里可有?人来接你?”
祝柔臻这时?当然是想萧鹤棠主?动说送她的,但是想也不可能,只能委婉地说:“太?晚了,忘了给他们传话了,我?看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萧老夫人:“你自个儿走,怕是不安全,还是坐马车走吧。”说着就要把萧家的马车派给祝柔臻。
他们一众人,来的时?候有?三?张马车,匀给祝柔臻一辆完全没问题。
而就在这时?,东月鸯下楼梯不曾注意,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往下倒去?,萧老夫人惊呼,一双修长臂膀在楼梯前接住了她,萧鹤棠如背后长了眼睛,牢牢地将?东月鸯抓在胸膛前。
东月鸯有?点发窘,她刚刚有?点出神,没注意脚下,结果差点当众出丑,还好萧鹤棠走在最前面,及时?拉了她一把,否则她肯定要跌个头破血流。
不过在不久前他们刚吵过一架,矛盾还没解决,萧鹤棠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特别之处,他连东月鸯尴尬的道谢都没有?听,她只张了个嘴,萧鹤棠就很快将?她放开了,这哪像一家人,这根本十分?陌生。
甚至萧鹤棠还对萧老夫人道:“沈冠在外面,你们先与他回去?,我?来送柔臻。”
东月鸯手腕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萧鹤棠就这样不留情面地从她面前转身,而萧老夫人跟萧蒹葭都一脸惊愕,唯有?同样惊讶的祝柔臻近乎喜形于色,她惊喜地匆匆和?萧老夫人道别,生怕萧鹤棠走远了跟不上,“老,老夫人,柔臻先走一步,你们路上小心。”
萧老夫人看向旁边微愣住的东月鸯,对没回过神的她道:“月鸯,你跟鹤棠是闹别扭了么?”
东月鸯苦笑,该怎么跟萧老夫人说,萧鹤棠是决定要娶祝柔臻了呢?还要她来做正房夫人,东月鸯自顾不暇,哪有?资格管这些?
她没有?直说,“祖母,您还是问他吧。”相信过不久,萧鹤棠自己会跟祖母说清楚的吧,毕竟娶亲是大事,如何能瞒得过最大的长辈去?。
作为长辈,萧老夫人亲历过他们二人和?离,终于等到东月鸯跟萧鹤棠重?新在一起,是一点也不愿他们再生事端,为此?见情况不对,总想从东月鸯口中打听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东月鸯不愿意说,她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在马车中唉声叹气。
萧蒹葭则观察局势,在旁暗暗幸灾乐祸。
祝柔臻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头上。
她忙不迭跟上萧鹤棠的脚步,上了同一辆车马,连他的亲随沈冠见他出来,都吃惊地看着他。
而萧鹤棠心里仿若一直攒着一把火,等见到祝柔臻上来,他甚至没有?主?动搭把手,接一下,只面无表情看着,然后在她不解地望过来时?,阴郁的面貌在华灯照耀下转阴为晴,“我?觉着有?些闷,你觉得呢?”
祝柔臻登时?忘了寻求萧鹤棠的帮助,恰好这时?也有?人给她递了踩凳,供她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听见萧鹤棠说闷,她竟犹豫了要不要往他身边坐过去?,而祝柔臻瞄一眼萧鹤棠两侧,这辆马车两侧都有?座位,但正座已经被萧鹤棠占了,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她,她只能坐在另一端,之间跟萧鹤棠隔着一扇打开过的窗,“我?觉着还好,方才……兄长跟月鸯妹妹,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我?看月鸯妹妹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到了萧鹤棠面前,祝柔臻自然还要装,但也想打听一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好对症下药,而萧鹤棠没有?立即回应她,他整个人陷入阴影中,祝柔臻很难看清他现在什么神情反应。
过了会儿才听萧鹤棠语气平静地传来,“是吗,你也认为我?和?她之间有?矛盾?”
祝柔臻迫不及待说:“这,怕是不止我?,连蒹葭都瞧得出来……那天,月鸯妹妹说了那样无情的话,就算不是枕边人,我?听着也是不舒坦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却没念着旧情,说是对兄长无意,想也知道亲近的人居然是这么想的,换了谁都应该颇为伤心吧,这点月鸯妹妹的确是做得不对……”
祝柔臻有?意无意提起那天东月鸯说的话,萧鹤棠若是极为要脸的男人,那他应该会再次怒火中烧,对这个前妻的情分?燃烧殆尽。
萧鹤棠反应很慢似的回道:“那你觉得,如今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