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棠:“不是差了,而是……”
曌天子?随他目光往下瞥去,他竟忘了,萧鹤棠身边还坐着他的夫人。
一个没有后台娘家?的寻常女?子?,空有些美貌姿色。
曌天子?拧眉看着萧鹤棠,他难道?分不清谁才是最好的,这等身份也能?跟公?主相?提并论?他口都开了,这叫他如何下得了台。
“陛下……”
徐丞相?接过这份差事,眼神示意曌天子?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能?当众拒婚,可见萧鹤棠的心意之坚定,“陛下,比武台那边分出?胜负了,将士们过来,该给他们嘉奖赏赐了。”
这时才扭转过局面,曌天子?勉强保住颜面,成了徐丞相?的应声虫,“是是,鹤……哼,让他们上前来。”
赐婚一事,无疾而终,气氛好像又变得其乐融融,没有天子?发?话,萧鹤棠不见丝毫尴尬,重新重新坐回到东月鸯身边,余光拉拢往下一瞅,云淡风轻地笑?着问她,“怎么碗里还是空荡荡的?方才不是要夹肉吃吗?”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要放进东月鸯的碗里,然而东月鸯动也未动,她很平静地跟萧鹤棠说:“等下了山,我想去东湖边的庄子?上暂住一阵子?。”
萧鹤棠:“好,你想换个地方看风景也行?,东湖景色这个时节还算有些美的,记得那的浅水滩,我们可以同游……”
“我是说,我单独去住上一阵。只有我,你听明白了吗?”东月鸯淡淡地打断他,萧鹤棠嘴角上的笑?微微一僵,兴味盎然的目光静静端详着东月鸯,他想她应当是因为曌天子?提出?把姝嘉公?主下嫁给他的事而不高兴了,“怎么了?”
他没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反倒是把回答抛给东月鸯。
如果她这时暴露一点醋意,萧鹤棠应当会欣喜到发?狂,可惜东月鸯一声不吭。
萧鹤棠不介意再抛出?些诱饵给她,他好笑?地说:“怎么了,我不是拒了他了,你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东月鸯回视了他,突然勾勒出?一抹浅笑?,她本身是没有任何勾引意图的,但那一笑?让她眉眼妩媚生动许多,“我有不高兴吗?惹上麻烦的是你,不是我,你娶谁我都不在?意,倒是你,还是想想怎么摆脱这场风波吧。”
显然曌天子?和姝嘉公?主都盯上他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大概一时都不会轻易放手,萧鹤棠麻烦缠身,兴许就抽不开空来烦她了。
东月鸯自然要抓住时机,借机说是心情烦闷,要去庄子?上散心,这样的理由连萧老夫人都不会反对。
萧鹤棠还想她怀上身孕,给他生孩子??就他这样不断招蜂引蝶,东月鸯冷笑?,等着去吧。
她不屑一顾的风情流淌在?眼前,有种挠人心痒痒的韵致,萧鹤棠一瞬间看得眼热无比,东月鸯何时这么勾人过,像带了刺扎的人心脏直抽,萧鹤棠胸腔里的热血如同奔腾的河流,上窜到俊脸,下达到小腹,“你。”
“你哪怕半点介意,都……都没有?”
“你说呢?”
东月鸯骄傲得像只丰乳肥臀翘着小屁股的枝头鸟,灵动地勾勒出?嘴角的一抹轻视嘲讽。“你可真是……”
他捉住东月鸯的手肘,眼里闪烁着乌黑漆亮的目光,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这样的东月鸯如同吊在?他跟前的一块垂涎欲滴的肉,他巴不得当场吃下,可是时机和场地都不对,萧鹤棠只能?暂且按捺下各方冲动。
东月鸯是懂的,萧鹤棠与她相?比,价值和社会地位都非同凡响,曌天子?想拉拢他,甚至巴不得他就重做他手中振兴曌氏天下的人形兵器,疯狂渴望他作为皇权的附庸,让他为自己所用,这才选择用姝嘉公?主联姻的方式拉近跟萧家?的关?系。
可是事与愿违,萧鹤棠已经有夫人了,他看似浪荡实则从始至终都只有东月鸯一个人,送给他的妾室也动摇不了他半分,这样的人怎么才能?攻取他的忠心让他为自己效忠呢?
东月鸯可不会为此大发?善心,她带着恶意审视萧鹤棠,活该他这么会拈花惹草,管不住自己散发?出?来的魅力,惹上麻烦也是罪有应得,“我会和祖母说的,等在?庄子?上散完心就回来,长则三五年,短则一年。”
萧鹤棠岂能?不同意,他明显感觉出?东月鸯心中有气,她想离他远远的,这怎么能?行??!
他自然也会等东月鸯去过之后想办法跟过去,亦或者说服东月鸯早些回去萧府,但他短时间之内不会因为这点要求而拂了东月鸯的兴致。
今夜这场晚宴,各方都有些不痛快,曌天子?因为酒意上头,把压在?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不成想他看重的大将军居然没卖他面子?答应,而东月鸯跟萧鹤棠这里还有矛盾未曾厘清,群臣更是翘首以盼,天子?之后会怎么做,大将军是否为此而妥协娶姝嘉公?主。
阴谋和看好戏的态度充斥在?众人周身,直到天色将晚,比武台那已经消停,酒过三巡,到了该散场的时刻。
“弦音。”徐丞相?将萧鹤棠叫住,面色严肃地唤道?,“来。”
萧鹤棠让东月鸯先?回去,大家?都散了,她倒不必留在?这里,萧蒹葭很识趣地过来邀东月鸯一起走,走了两?步东月鸯回头,发?现萧鹤棠还注视着她,想到徐丞相?跟曌天子?是一伙的,东月鸯冷冷一笑?,不知道?又因什么事找上来,端看萧鹤棠怎么应付。
等人走了,身影消失在?眼前,萧鹤棠才不徐不缓地收回目光,转过身朝徐愗恩歉意地笑?笑?,“有劳丞相?大人,久等了。”
徐愗恩顺着东月鸯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显山露水地说:“你我之间何必客气,既然没有旁人,还是叫老师吧。”
“好。”
萧鹤棠随着徐愗恩辗转到他的营帐中,等烧好茶水送上来,下人退下,徐愗恩才在?椅子?上示意萧鹤棠坐到一旁,“你我已有多少年未见了?以往还是传书信比较多吧?”
能?保住曌氏半壁江山,徐愗恩的功劳也不可掩盖,要不是他跟萧鹤棠里应外合,哪有今日的风光无限,可以说是相?互成就。
但作为老师,到了跟前萧鹤棠论辈分依旧是矮徐愗恩一头,尊师重道?是知识行?德的根本,哪怕做了大将军也是一样。“六年有余,老师上京后,依旧书信教导学生,令学生受益匪浅。”
明亮耀眼的烛火下,萧鹤棠和徐愗恩就像回到多年前,一个是风头无两?的名门学生,一个威严德高望重的老师彼此对峙,“真是青出?于蓝。”徐愗恩仰头长叹,他打量萧鹤棠,这是他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家?世不过是他身份上的点缀,以他的聪慧以及他的本事,要是再早生二十年,当今天下根本不会这样的局面。
而现在?,他其实又处于最好的时代,有着最好的时机,是当今建功立业第一人,又何其年轻,风华正茂,是叫徐愗恩见了都按不住内心嫉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