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和姝嘉公?主是怎么回事?”徐愗恩冷不丁问,他盯紧了萧鹤棠的神情,就像要在?他脸上找出?任何不妥和蛛丝马迹,若这时萧鹤棠有一丝心虚都会遭到徐愗恩的痛斥。
“我与姝嘉公?主?”萧鹤棠神色定定,很浅淡地笑?着说:“看来老师也知晓今日发?生了什么,这才特地来问我的。这要怎么说?”
“姝嘉公?主与你相?见不多,她是未嫁之身,而你早已有了妇人,你可知现在?群臣们都在?议论什么?说你引诱了少不知事的姝嘉公?主,背里行?奸。”
萧鹤棠面不改色平静地说着自己冤枉,“老师也说我与她相?见不多,除了她来我府上为我祖母祝寿,往日我与她都是在?宫里见过两?面,身旁大有人在?,加上我已有妇人,能?与她有什么奸情?她今日找我,是对我说有事相?求,我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担心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去赴约,谁料她除了让我救救她,还未澄明到底是何事,就晕倒在?我跟前。这难道?也谈得上引诱?”
“那你可知,姝嘉公?主晕过去后,被?查出?怀有身孕了吗?”徐愗恩骤然语出?惊人,萧鹤棠感到匪夷所思愣了一下,他眼里的惊讶做不了假,“什么……”
眉头微蹙,萧鹤棠容色不像刚才那样轻佻,眼神冷淡下来。
徐愗恩:“你说你与她没有什么来往,那都是明面上的,背地里呢?鹤棠,你要知道?人出?了事定然率先?会找最亲近的人寻求依靠,姝嘉公?主未婚先?孕,天子?那边又查明,她近来接触最多的外男就是你了,你们二人今日私自相?见,她出?了事竟然不先?找天子?和皇后,居然来找你,这样谁说得通你们没有私交?”这简直交情甚笃了!
“你敢说,你与她肚里的孩子?当真没有半点干系?!”
徐愗恩和萧鹤棠当头对面,二人目光神情皆为各异。
……
夜已深沉,营地里亮着燃燃焰火。
萧鹤棠从徐愗恩那里返回住所,一眼就看到黑夜裹挟之下属于他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东月鸯所说的不会等他是真的没有在?等,真是个薄情女?子?,他抿唇微微勾勒一下嘴角,迈步脚轻手快地靠近帐子?。
进去之后,他像发?现什么不对,面色微垮,眸光一沉,摸向本该暖和的被?子?,里面空无一人。
东月鸯哪有心思和萧鹤棠再共处一室,她连话都不打算给他传,就让萧蒹葭给她把被?褥搬到她那儿去,是以萧鹤棠找过来时,东月鸯已然霸占了萧蒹葭一半的床榻。
萧蒹葭睡相?不是很安稳,总是会将腿搭上来,再被?东月鸯驱赶过几次后,随即委屈地缩在?一角呼呼大睡。
东月鸯心事重重,倒不像她那样好眠,她在?黑暗中睁眼好一会儿才渐渐酝酿出?睡意,在?感觉到被?子?里多出?一双手在?摸她,正打算将她挪动时,东月鸯顿时惊醒,而头上瞬间一道?声音说:“嘘,别?叫,是我。”
萧鹤棠?也对,这做贼的除了他还能?有谁,东月鸯心跳回落,他怎么就这样闯入他妹妹的营帐!她都躲到这儿来了,他居然还阴魂不散地找过来,东月鸯刚松了口气,眼珠便?怒冲冲地瞪视着基本瞧不清的人影。
她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就在?她身边,萧鹤棠还揽着她的腰,当意识到这点时东月鸯低声反抗,“你做什么?”
萧鹤棠:“你以为你躲到这来我就拿你没办法?跟我回去。”
黑暗中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十分清晰,东月鸯没有大声闹出?来是因为这种情况十分丢人,萧鹤棠更是威胁她,“小声些,蒹葭要是醒了,我可不介意当着她面罚你。”
是罚还是打?察觉到萧鹤棠的手朝腰脊以下的臀部摸去,东月鸯气到直接挠他,还好萧鹤棠躲得快才没被?她抓伤脸,最惨也不过让指甲划破脖颈处的皮肤,刺痛让萧鹤棠轻轻惨叫一声,很快趁机将东月鸯连着被?子?一起裹紧卷走。
睡床上的萧蒹葭一无所知,到了外面任由东月鸯怎么捶打他都不放,萧鹤棠脚步不停,忍受着东月鸯的摧残,抽气着压低声音控诉,“这简直是谋杀亲夫,我有叫你这么恨我么?你还生着气?心肝儿,你不在?帐里跑来跟蒹葭挤什么?可不是委屈你了。”
东月鸯恶狠狠道?:“你来做什么,我今夜不与你睡,你自个儿一个帐子?不行?吗,放我下去,放啊啊……”
萧鹤棠将她在?腿上颠了颠,东月鸯误以为他要将自己抛下,失重感让她惊慌失叫出?来,吓得攀上萧鹤棠抱紧他的脖颈。
这人不仅半点不羞愧,还颇为享受东月鸯四?肢缠绕他的感觉,“不与我睡,就去跟蒹葭?那我呢,岂不是独守空房,没有你,哪还睡得香。”
东月鸯管他睡不睡得香,她防的就是萧鹤棠胡来,结果还是被?亲自抱回原来的帐篷里,东月鸯恨声说:“这回你休想碰我。”
她动了怒,萧鹤棠又把她硬生生从萧蒹葭榻上挖出?来,惹人清梦不说,新仇旧恨夹在?一起,可不是攒着一股气,连头发?丝都在?诉说她的愤怒。
萧鹤棠并非不知好歹,没有继续撩她,把人弄回来已经足够了,他把东月鸯往更大的卧床上一放,然后像累倒的牛往东月鸯身上一趟,俊眼带笑?,压得东月鸯起不来身,“知道?你没气消,今夜不碰你就是了。”
东月鸯要打他,被?萧鹤棠抓住手腕,将她的手掌心贴到脸颊上,眉棱高耸,鼻梁挺秀,俊朗神秀的面庞透露出?一丝眷念的同时,还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倦怠疲累,“别?动,让我枕一会,你都不知道?,回来没看见你,我有多失望,被?我抓到,一定要打得你屁股开花才行?。”他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阴狠,很快散去。
清眸里的光灿若星子?,炯炯有神,“可我想到鸯鸯屁股红肿,都是我的五指印,抽抽噎噎在?我面前哭啼,我肯定会兽性?大发?,所以还是忍住了。”他带着羞赧的笑?,俊脸微红说着最轻浮无耻的话,像是还想东月鸯夸他。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鄙俗卑劣?东月鸯对他的言语感到羞愤,简直不堪入耳,萧鹤棠把上半身埋进她怀里深吸一口气,任凭东月鸯怎么推都撼动不了半分,没过多久,他竟还假意发?出?睡着了的呼噜声。
东月鸯没好气地掐住他背上的肉,“起来,起来!”
萧鹤棠岿然不动,如同真睡着了一样。
他头一次在?东月鸯面前露出?如此一面,像是身为大将军在?外应酬面临所有事耗费他许多精力心神,可晚宴一散,他就被?当朝丞相?他的恩师给叫走了,二人说了什么萧鹤棠也半句不提,这么久东月鸯瞧不出?他丝毫异样。
他难道?不该说一下姝嘉公?主那是怎么一回事?
“萧鹤棠……”
“萧弦音。”
东月鸯揪住他耳朵质问地喊他名字,萧鹤棠就跟睡死过去般,混账,他就算不想透露,也该去梳洗了再躺下,这军痞头子?!
东月鸯再愤然也拿宛若铜墙铁壁般,油盐不进的萧鹤棠没办法,她只能?等着看他到底什么时候醒,而这一等就是天亮,虽然熬到了早上,腰酸背疼,但好在?昨夜没叫萧鹤棠得逞。
今日一早压在?她身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东月鸯起来时被?窝里除了她旁边位置空空的,不剩一丝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