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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对饮谈戏时,今晚花了大钱打赏,却一无所获的李思危,正在醉心楼的假山中,压着个小倌儿狠狠欺负。
这小倌儿生得柔美又冷清,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与佟如澜有三分相似。
他捧了这么久的佟如澜,钱财砸进去不知几何,对方却连杯酒都没陪自己喝过,他自然是不甘心,憋了一肚子火气,只能先找个替代品泄泄。
他身下压着小倌儿,脑子里想着佟如澜的身段和面容,但无论如何都倒不了那一点。直到那小倌儿受不住地低泣着伸长脖子。
他借着外面薄光,瞥见那截脖颈上的白皙,脑子里忽然浮现沈玉桐那张俊美的脸,当即闷哼一声,在达到顶峰时,不由自主喊出一声:“二公子!”
发泄完毕,他将小倌儿丢在地上,看着那浑身颤抖的少年,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懒得管瘫软的小倌,一边整理衣裳一边从假山里面走出来,却瞥到旁边站了一道黑色身影。
这本就是花月场,他原本不在意自己寻刺激被偷听去,只是此刻心烦意乱,以为这人是醉心楼不长眼的听差,走上去就朝人踹上一脚。
不料对方却轻轻往后一退,让他那只大脚落了空。
他嗤了声,抬头仔细一看,却见这人穿着竹布长衫,应该不是听差,而是客人。于是笑了笑道:“这位公子听墙角听得可尽兴?”
孟连生淡声道:“我只是路过。”
他真不是故意听这种事。今晚本来计划去丹桂戏院去听戏,却临时被孙志东抓壮丁,陪他来醉心楼跟人吃酒,酒局正酣时,他受不了妓子们的脂粉味,便出来透口气,路过后院这座假山时,隐约听到里面的人唤了一声“二公子”,便不由自主停下来。
他不认识李思危,也并不知这人口中的“二公子”,与沈玉桐有没有关系,只是下意识觉得很不舒服。
“小孟!”
与此同时,孙志东挽着一个姑娘不知从来冒出来。
“东哥。”孟连生回道。
李思危回头一看,朗声笑道:“哟,原来是孙老板的人!我还以为这位小哥故意听我墙角呢。”
孙志东瞧了眼假山洞口那畏畏缩缩的小倌,笑道:“李少爷好兴致。”转而又道,“李老板可好?”
李思危道:“劳烦孙老板挂念,我叔叔好得很。听说柏老板最近不是太好,我替我叔叔向柏老板问个好。”
孙志东笑道:“哪里听来的传言,我大哥好得很。”
李思危笑:“那就好那就好。”又摆摆手,“孙老板慢慢玩,我先走了。”
转身时不忘随意扫了眼孟连生,然后拂袖而去。走了一段距离,假山那小倌小心翼翼跟上去,只是刚靠近,就被他一脚踹开:“滚远点!”
孙志东挑了下眉头,走到孟连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小孟,原来你不找姑娘,是有这个爱好。好说好说,回头东哥给你挑个漂亮的小倌,你随便玩。”
孟连生忙摆摆手:“东哥误会了,我没有这个爱好。”
“当真没有?”
“千真万确。”
顿了片刻,他又问:“对了东哥,刚刚那个李少爷,是李永年的侄子?顺和的经理?”
“没错,就是这孙子,”孙志东点头,他刚刚跟几个老爷少爷喝酒,有两人刚从丹桂戏院过来,因而对那边戏台子后的小风波有所耳闻,“他最近在捧庆春班的佟如澜佟老板,今晚佟老板在丹桂戏院开演,听说这孙子想邀请人家喝酒,却被沈二公子捷足先登。沈二公子晓得伐?就是沈家花园的那位二少爷,上海滩有名的美男子。”
孟连生:“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