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亲卿你呀!”
“修果!”伴随着怒吼,黑影袭来,将修果从易蘅手中夺下,狠狠按在地上,“你简直疯了!泰山府君强调过,这件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修果居然没有抵抗,只是天真地问。
“为什么?”贺川凝眉,“老师教过我们,冥王的话就是规矩。”
“不对哦贺川。”修果摇头,“你的规矩是冥王,我的规矩,一直都是庄颜哦!”
“呃……”贺川长叹一口气,祭出一道神索,将修果捆起,“任务已经结束。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修果想反抗,却在贺川脸上嗅到了熟悉的桂花香气,这香气让他破防,哭喊着却脱了力,“我哪也不去!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我哪儿也不去!”
修果四肢被缚,徒剩牙尖嘴利的咒骂。
但贺川看起来对咒骂无动于衷,小孩想用牙撕咬贺川的脸皮,在嗅到其皮肤上残留的桂香时,只能呜咽着哭泣——
“狗东西!我想杀了你!我想杀你了!可是,可是……”
修果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啜泣着说:“你是这世界上仅剩的,最像他的人了……”
“我又何尝不想让你消失?”
贺川拎着修果站起身,眼眸闪过一瞬间的痛惜,“可你偏是他用命也要护着的人。”
黑白判官消失在此地。
留下原地一个破败的院落。
好像见证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贺川啊……”只有宋亲卿听到了最后黑白的对话,遗憾道:“他曾拿过比命还重要的清白护过你……”
“只是你从未信任过他。”
……
那师生三人的故事,像是一个跌宕起伏的传奇。
故事听完,曲终人散,只留下一地鸡毛。
有些人听了话,就当听了玩笑,轻易地退了场。
有些人听了话,却在心头,被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
未触碰宋亲卿,易蘅几乎没有过脑钉发作的时候。
可听到白判官说出20年前被篡改了生辰册的凡人名字开始,易蘅就头痛欲裂,几乎无法直起身来。
宋亲卿费了不少力气,才将易蘅传送回那间温馨小屋里。
把人安顿到床上,宋亲卿想去给男人倒杯水,才转过身而已,就被拉住了手。
易蘅的手格外冰冷。
似乎因为头部的疼痛导致血液不畅,其指端犹如冰块,冻得宋亲卿一激灵。
“我只是想倒杯水……”
“亲卿,不要走……”
亲卿。
每次听到男人这么叫自己,宋亲卿都会感觉心脏一悸。
那颗素日里没什么波澜,需要人间冷暖来刺激的心,似乎要听到这人的呼唤,跳动才会变得更加鲜活。
宋亲卿无法拒绝这样的呼唤。
他重新坐回了床边,担忧地看着易蘅。
易蘅这次的疼痛比以往更深,以至于疼得面目微微扭曲,肤色透着青白,额角出了细密的冷汗。
看对方这样,宋亲卿心疼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伸出手,想试着帮人擦去额角的汗。
然后他的手就被握住了。
“亲卿……”易蘅的声音颤抖着,却依旧克制,像是怕吓到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