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弥雪一顿,蓝色的眼眸头一次有了点闪躲,“我的什么、什么事?”
布朗夫人轻笑。
松开她的手背,靠回椅背上说,“你说呢?”
自从赫拉庭审以后,她和小贺始终不温不火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常常是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就开始面面相觑,等着对方先找话题。偶尔小雪倒是找了,却都是什么吃了没睡得好不好这一类话,没一句是点到点子上的。
小贺那孩子,布朗夫人是见过的。
怎么说呢?
长得好,性格直率爽快,虽然傲了点娇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坏事。
布朗夫人是过来人,深知两个孩子会有这种局面,多半是还没过贺岚那关。
“你在怕什么?”她问。
声音很轻柔,像是担心惊动迟弥雪的心。
可即使如此,迟弥雪还是顿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怕什么呢?
她怕了吗?
她想说她没怕。
可没怕,为什么反而和贺承流疏远了呢?两个人的关系落回陌生人的位置,最多算是彼此之间彬彬有礼。
布朗夫人自己拨动轮椅,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你怕面对贺岚吗?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迟弥雪闻言,瞳孔微微一震。浓密卷翘的睫毛很快盖住异样,却仍然难逃师母的双眼。
她垂着眼眸,听见师母说,“你是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吗?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够,又或者是,心里还有过不去的坎?”
心里还有过不去的坎。
这话像是一剂水银,凝结成股,从耳蜗灌入,直抵心腔。
迟弥雪的心脏沉甸甸的。
过不去的坎吗?
也许是吧。
这事还要从与贺承流认识开始说起。
那时候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接近“h”字样,以求能够找到师母的线索。不巧的是,贺承流察觉出她“别有用心”,又或者是单纯看她不爽,频频对她下手、试探,试图洞悉她的真实目的。
她那时候对贺承流,仅存一个念头——
他是个麻烦,要尽快摆脱。
于是就有了频频对他动手动脚的那些事。说来,对oga实施那些越界的举动,不能算是alpha的正当行为,却是能够让一个oga对alpha望而却步的最简单办法。
更何况,贺承流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oa。
糟糕的是,贺承流不像普通的oga,似乎没有什么ao性别的概念。他完全不知道alpha的危险性,在他眼里,被冒犯等同于被打压,他堂堂贺少,怎么能被打压呢?于是收拾收拾卷土重来,不把她打倒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