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喜欢的东西不多,他父亲送给他一条小金鱼,作为他考了第一的奖励,他很喜欢那条小金鱼,每天都对着浴缸说话,捡漂亮的小石头放在浴缸里装饰,他从不让佣人给金鱼喂食,他一直都这样,对自己的东西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很多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用一种很拧巴很偏执的方式去守护自己喜欢的东西,这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沈恪会用命去守护郁乐音,疯狂而偏执的一种方式。一个人活着的前提是自己的心脏还跳动,沈恪活着的前提是郁乐音的心脏还跳动。
“这何尝不是一种干净纯粹的爱?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很厌恶自己生出这样一个傻子,我人生中最慌乱最狼狈的时候却也是为了这样一个傻子。”
“你怎么还哭了?”
郁乐音眼睫湿润,垂在眼睑上,嗓音闷闷的:“身为沈恪的母亲,您为什么现在才来?”
沈恪很少对郁乐音提起往事,童年和青春写满了可怜,只言片语的遮掩也藏不住。
很长一段时间,沈恪被母亲抛弃,被父亲抛弃,被手足残害,留下了无法抹去的伤害。
沈恪回来后,发现了茶几上泡着玫瑰花茶的杯子,沙发上弥留着女人的香水味。
“今天谁来了?”
“你妈妈,说来看看我们。”
沈恪把杯子里没有温度的茶叶倒掉了,拉着阿音的手在沙发上坐着,下颌搁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依恋着:“今天好累,老婆晚上想吃什么?”
刚洗了把脸,沈恪的额发湿润垂在墨色眉骨上,发梢滴着冰凉的水珠。郁乐音用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眉心,依偎在沈恪的怀抱里,用安慰的语气轻声问:“想不想知道你妈妈来这里和我说了什么?”
“你说。”沈恪搂紧了郁乐音的腰,一张脸埋了进去,鼻息间是安心的气息。
郁乐音缓缓道来,复述了他和女人之间的对话。最后说:“我问完那句话,你妈妈没说什么就走了,给她的玫瑰花茶都忘记拿走。”
沈恪关注点不在这些上面,他笑着啄郁乐音的唇珠,逗弄他:“你怎么还哭了?觉得我很惨,可怜我啊?”
沈恪的自尊心其实很强。郁乐音抱紧他,两世的记忆在脑海中交织:“没有,我想说,我也来晚了。”
人总是贪心的,既然有重生,他想过穿越到沈恪的小时候,陪他一起度过那些漫长黑暗岁月。
-
后来,郁乐音才知道,沈恪妈妈来看望他们的那段时间,沈恪的爸爸,也就是k区的大法官刚中风不久,瘫痪在床上,每天渴望着子女过去看他。而沈昀进入了k区的检察院,一步步重演他父亲事业上那些辉煌的人生轨迹。
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年,余固和他女朋友也结婚了。今年四个人凑在一起过除夕夜。
除夕夜上的八道菜都是沈恪做的,余固说要给他打下手,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沈恪给的理由是他会弄乱厨房。
餐桌上摆着大鱼大肉。余固感慨:“媳妇儿,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仨可怜到连一个烤红薯都要掰成三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