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怒意,晏屿青忍不住在她下巴挠了下,笑道:“怎么生气了?当时你在编撰医书,成日光此事便忙不过来,怎么舍得再让你替我担心?”
淮鸢脸红,抬起下巴,嘟着嘴道:“没有下次了,我不想你的事还要通过旁人才知道,你换位想想,若是我遇见危险,不第一时间同你说,反倒是通过旁人才知晓,你会如何想?”
晏屿青竟低头,真的顺着她的角度想了想,敛额道:“我知晓了,这次是我做错了。”
孺子可教也,淮鸢笑了笑:“那便罚你仔细将事情告诉我,不得有一丝隐瞒。”
此事有关淮鸢,晏屿青本就不想瞒着她,此刻娓娓道来。
同淮鸢猜想的大差不差,的确是梁满文所为,他的狗腿撕了张贴在府衙外的画像,径直走入官府,先是自爆身份,惹来上头重视后,才道亲眼看见瑾王与画报上的罪臣之女交情不浅,同进同出。
舒王余孽与瑾王结怨已久,如今状告瑾王并不排除造谣的可能,官府不敢轻易下论断,只得层层上报,无人敢管,最后竟报到了皇帝那儿。
不得不说梁满文此招虽险,自断双臂求取一线生机,却的确见效。在这个节骨眼,盛府的不掩锋芒触了霉头,正想着该如何惩治时,瑾王的非议又流传民间。
皇帝索性缓了心思,明面上的不作为,实则让他们相互制衡,梁满文此举,的确救了盛府。
晏屿青面色淡然,一字一句道:“至于说我出殿摔了,这全然不属实。”
淮鸢憋着笑,点头深以为意:“我也想呢,如何也猜不到皇帝说了什么能让你这样魂不守舍。”
晏屿青看着她,轻声道:“事关你,我的确魂不守舍。”
他不会说,下人来报皇帝召他入宫为的是淮鸢的事时,手中热茶洒了大半,滚烫水珠顺着手腕滑落,打湿了衣袖,他却浑然不知。
淮鸢只道他又浑说,没放在心上,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了,我之前写信给你提的张太医,可查出什么了?”
晏屿青道:“有。”
淮鸢抿唇,道:“我说他与我父亲当年之事似有干系,可我没有证据,只是直觉,你也信我?”
晏屿青一刻也没有犹豫,道:“对。”
淮鸢一愣,抬眸看向他,嘴角微微上勾:“你就这样相信我呀?也不怕我随意冤了他?”
晏屿青道:“他是旁人。”
黝黑眼眸中,满含温柔的目光下,淮鸢听见自己胸腔内逐渐加速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她垂下眼眸,敛去因羞涩赤红湿润的眼眶,却遮不住眼尾泛红,犹如受了惊的小鹿,澄净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