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鸢被他坦诚直白的目光逼得躲无可躲,硬着头皮低声道:“查出什么了?”
晏屿青笑了笑,终于收回目光,道:“当年吴智曾留了张字条提醒你父亲,让他提前安排防范,也是后来他能有时间写信送回淮府的原因。只是后来吴智搜遍整间屋子,也没能找到那张字条,他原以为是不慎被扫了去,没成想竟是被张太医捡去。”
淮鸢道:“怎么这么巧被他捡了去?”
吴智事先知晓,定是第一时间回淮昀屋内寻字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碰巧路过,又碰巧捡到字条,哪会有这样凑巧的事?
果然,晏屿青继续道:“不是凑巧,他是特意去的。那夜淮昀和严寒救下辽国刺客时,他看见了。在听到淮昀被治罪,而严寒无碍时,他猜想这大抵是个针对淮昀的局,因而回到淮昀房内,原想替他寻个证据以辩清白,却在桌上看见了这张字条。”
“他料到这不是他能管的事,实在牵扯到太多人,因而收了字条却只字未言。”
淮鸢默了默,有些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查出来的?我和张太医聊过,他虽心存良善,却不是个轻易坦白的性子。”
晏屿青难得停顿,道:“八年前,皇兄的嫡长子久烧不退,太医院倾尽全力最终也没能救回。脉案上只言无治之症,其实不然,实乃当年张太医进药材时,为敛财购了低廉药材,那药商也无德,竟以假药作真药,方酿成大错。”
淮鸢大惊,当年皇长子早夭闹得满城风雨,皇后此后亦是一蹶不振,谁能料到,竟是这样荒诞的缘由。
晏屿青道:“以此事要挟,张太医知无不言,也愿意在皇帝面前作证。”
若不是晏屿青亲口所言,淮鸢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皇宫之内,这世间的确是个草台班子。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成珺云泷的说话声,下一瞬,二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今日算是离别宴,明日他们就要回川源城。想到他们来京城这么多日,却因为这因为那,没能好好带他们玩玩,心中实在愧疚。
她掏出早前托晏屿青买的百年醇酒,道:“最近实在忙,没能带你们好好逛逛这京城,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云泷喜欢喝酒,这两壶百年酿造的屠苏送你们,正好路上解解乏。”
云泷眼眸大亮,一把接过,打开酒塞闻了闻,笑道:“果然是好酒!多谢多谢!”
成珺撇嘴委屈道:“云泷喜欢喝酒就送酒,我喜欢的呢?”
晏屿青皮笑肉不笑拿出一摞书籍,道:“你喜欢的在这儿。”
成珺大惊,翻了几页,尽是科举必读书籍,仍不信邪,又往下翻了几本,确认再无其他,面上最后一股亮光就此消散。
淮鸢忍不住睨了一眼晏屿青,道:“你别闹他了。”
晏屿青这才从身后拿出一个长形木盒,推到成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