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淮鸢早已习惯,他看任他看,她只走自己的路,碰上生得好的,还会抬眸笑着致意。
“这便是了,你在这儿看,不着急,我出去寻个人,你看好了便出来。”沈侍郎从书柜上抽出一本木色封皮的册子,递给淮鸢后,替她点上烛灯便离了去。
淮鸢从怀里抽出两张宣纸,依着簿上所写,誊抄了几行字,确认再无错漏,很快阖上册子,熄了烛灯,走出房间。
沈侍郎站在廊下,见她出来,有些诧异:“这么快便看好了,可弄清楚了?”
淮鸢笑道:“看清楚了,沈侍郎方便我,我也不能给您添麻烦不是。”
沈侍郎也笑,对她印象又好了几分:“不过举手之劳,待来日一切顺利,我同夫人一定登门谢恩。”
二人又在廊下你一言我一语恭维个不停,见路过的人越来越多,淮鸢止了话头,道:“我还要去太医院一趟,就不耽搁沈侍郎做事了,先行一步。”
言罢,提了两袋自宫外带进来的蛋黄酥,直奔郑太医住所。谁知他人不在,问了才知一早跟着姝华公主出城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只是可惜了这蛋黄酥,淮鸢早起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听说郑太医的女儿最好这一口。她随手留了张字条,压在蛋黄酥下方,放在床头。
正巧与郑太医同屋子的林太医要出门去给太后请平安脉,淮鸢想了想,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林太医挑了挑眉,当朝太后可与前朝的比不得,算不得个香饽饽,怎会有人追赶着往上涌?今日这还是轮到他当值,不得不走这一趟,否则仁寿宫偏远,他如何愿意顶着寒风走那么远?
淮鸢不好意思笑道:“上回我替太后开了药方,后来却没机会回诊,心里总是不踏实,想着若有机会亲自诊脉便好了。”
林太医心中了然,还道这新来的红人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成想竟是个没眼力见的,想抱大腿,却抱成了尾巴。想来是上回太后夸赞了几句,便乐不思蜀,以为得了天大的赏赐。
他弯了弯眼,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去和你争这个风头,我便不去了。”
这话说得好似她得了天大便宜一般,明明心中乐得开花,心想这烫手山芋终于有人接手。
淮鸢装作感恩戴德,连连致谢,无视林太医眼中嘲弄,提了药箱便往仁寿宫走去。
站在院外,冷得搓手,终于等到通报进去。
太后仍是靠坐在榻上,膝上盖着厚厚棉被,手执佛珠,一颗一颗缓缓拨弄。
例行把了脉,淮鸢垂眸问道:“太后近日头疾可好些了?”
太后清冷目光落在她脸上,哑着声道:“白太医医术不错,近日哀家头疾发作少了许多,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