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忍忍。
八年他都熬过来了,何妨忍这一时。
“你这几年去了哪儿?”
凌莘想,告诉他也无妨,反正他也追究不了前事,便道:“我在青州待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冀州,然后去了韩国,韩国要抓我去当兵,我逃出来,到了赵国。”
接着,他又吐槽道:“青州嗜甜,冀州嗜辣,两边我都吃不了,这才想着去韩国。”
韩施张口,却是问:“吃了多少苦头?”
眼底暗藏心疼。
凌莘一愣,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他摸摸鼻子,“也没吃什么苦头,就是在韩国的时候瘦了一圈,来到赵国才养好。”
韩施道:“你现今住何处?”
凌莘支支吾吾,“朋友家。”
韩施甚是敏锐,“哪个朋友?”
凌莘心下顿时又生心虚,故作不耐烦道:“朋友就是朋友,要你管。”
韩施的眼眸黑漆漆的,仿若静夜最幽深的那一片天空,深不见底。他语气笃定,“你在骗我。”
凌莘心中升起些许烦躁,他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审犯人一样审问他?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他低下头,摊开手掌,手心上的掌纹杂乱无章,像极他混乱的人生。
没有开始,没有尽头,永远漂泊,永远流浪。
现在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来一个不让他安生的家伙,他的耐心此时此刻差不多消磨殆尽。
他抿了抿唇,说:“我目前和赵则在一起。”
韩施声音骤然扬高,“我不同意!”
凌莘抬起头,莫名其妙道:“哪轮得到你同不同意?”
再说了,他反应那么大做什么?他能不能住在赵宫里头还得由他过问了?
韩施宛如被夺食的狮子,浑身锐刺竖起,气势凌厉得吓人,“你们不能在一起。”
凌莘一脸严肃地告知他,“赵则主动要求的。而且我和他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本来就有少时情谊,有感情基础,和你不一样,”他眼珠子骨碌一转,“并且赵则又温柔又体贴,他对我好得很,你管不着。”
他承认,后面那一句话他有混淆视听的嫌疑,但是——
韩施眼神死死瞪着他,好像孩子被人抢了最心爱的宝贝一般,天都塌了,还要忍着血泪往肚里咽,生怕让人看出来,丢了脸面。
“你们几时在一起?”韩施语调低沉。
凌莘屁股轻轻往后挪了挪。
——再惊讶,也不用做出这副样子吧?
如果赵则是暴君,那现在的韩施就是即将暴走的凶徒。
随时要去手刃赵则似的。
他嗫嚅道:“不久,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