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也许都已经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了吧。“那你呢?”他的目光看向了我,“阿舟。”“我自有办法。”我揪紧了衣襟,笑道,“大不了等你了救我。”“好。”他淡淡地回答,“我会来救你的。”我咬紧了下唇,没有回答。入夜,常欢宫传来一声喧嚣……余欢自昨夜喧嚣过后,澜昭仪失宠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后宫,起初只是几个人在传,再后来便像坐实了一样,肆意传播。至于原因,听阿散说,她昨日正在宫中玩兔子时,被小皇帝撞见了。只不过玩法是有点特殊,拿滚红的烙铁烫兔子,让兔子在一个小圈里跑,一停下就再烫,小皇帝去时,兔子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看见的,还有一个宫女手臂的大片烫伤。阿散说时,手不停地抖,我见她状态不佳,便让她回去休息了。小皇帝照例还是来了乐明宫,但是我没有见他。他只当我是生气昨夜他没有来,我却躲在屋里,盘点着些金银细软。好歹也是做好要跑路的打算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吧。乐明宫本来人就不多,又因为前些日子被禁足后,除了阿散和桃欢,都被常欢宫调了去,故而庭院落叶堆积,也无人去扫。其实好几次阿散是想去扫的,只不过是我不允罢了。原先想着让小皇帝感受下我的无奈,把人给我要回来,想不到如今倒也不必了。“兰儿,你就让朕进去吧。”小皇帝在屋外喊道。“皇上请回吧,臣妾倦了。”我漠然,心头又转念一想,若是能为哥哥拖些时日,未尝不可。“兰儿。”小皇帝敲着门,“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朕?”“那皇上可知道错了?”我装作松口,附耳听门外的动静。小皇帝遣散了宫人,在门口扭捏着,许久才说一句,“朕知道错了,兰儿。”我打开门,看向他,“那皇上说说,您是错哪了?”“朕……”他犹犹豫豫,把我拉进屋里,看着我的眼睛。“朕不该冷落你,也不该听信江蔻的话。”哦,怎么不叫澜昭仪了?是在他的心中已然不配了?也对,他心中的澜儿应是善良柔弱的。“那皇上怎么突然回心转意了?”我笑着,绕到他身前与他对视。“他怎么可能比得上兰儿呢?”他一把把我抱住,眼睛又开始勾人了。“朕的兰儿那么善良,哪像她?”他哪里会晓得,他的澜儿,也是这般的人。若是知道她们不仅长得像,心也像,他岂会回心转意?我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应付他,草草从他那诓了些金银珠宝,便打发他走了。阿隐这些日子出去打探消息,故而时常不在,有些要交代的事情便耽搁了。今儿他倒是回来得早,从屋檐略过时还留下了个影子。“主子。”阿隐飞身下来,“少将军不日将抵达京城。”“这么快,哥哥还有何事交代?”“少将军望主子保重身体,到京时会回话。而且,请主子尽早做安排离开,少将军会派人在城外接应。”阿隐淡淡地说。“没有其他的了。”“我知道了。”我颔首,“阿隐,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阿隐错愕,随即拱手说道,“主子有何吩咐,属下必不负所托。”“把阿散和阿玉先带出去。”我郑重地说,“多谢了。”“那主子和桃欢姑娘呢?”阿隐怔怔地望向我。“我自有安排。你务必要在城破之前出去。”我拱手作揖,“拜托了。”他忙低头,“属下必当竭尽所能。”“好了,你去回去吧。”我点点头,示意他离开。阿隐转身离去,我也转身回到了屋里。小阿玉正坐在椅子上,跟阿散玩着花绳。他们玩得起劲,我也不忍打扰。只在一旁看着,跟着他们笑。他病了?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乐明宫门前已经堆满了雪。早上一醒来,小阿玉就裹上银狐袄子,非拉着阿散要出门玩雪。我不依他,他就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着实让人可怜。“阿玉,外头那么冷,会感冒的。”我摸摸他的头,笑了笑,“等天暖和了再去好不好?”“可是天暖了就没有雪了。”小阿玉眨巴眨巴大眼睛,“娘亲,我就去玩一会,好不好?”“可你前些日子才病好。喝药苦不苦啊,还想喝吗?”小阿玉摇摇头,但还是不依不饶地求。最终我拗不过他,败下阵来,只得让阿散带她去玩一会。在一旁桃欢无奈地说,“娘娘,您这就是太心软了。”还没等我回答,无存就从外面进来了。桃欢原先要他跑去,见他向我行礼,便止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