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徒清潇微微偏头,躲开了她的触碰。
司徒清桉惶恐间偏离了刀刃,伤口不长,但匕首锋利,伤口足够深。手帕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在司徒云昭冷白玉霜的手上格外刺目。
司徒清潇冷淡的样子让她太过心疼,司徒云昭想扯过手帕,抱她一下。
司徒清潇却紧紧地抓住手帕,似乎在无声倔强地与她对抗。
最终司徒云昭还是将人拥进怀里安抚,司徒清潇推拒了两下,司徒云昭却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不放开我,我可以保护你的。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她的语气格外冷淡。
说出这句话时,司徒清潇都感觉得到自己的胸腔就像被一只手紧紧箍住,窒息、闷痛,无法呼吸。
司徒云昭声音轻轻的,带了点暗淡,“我不想躲。”
她眼眶深红了一圈,苍白沉郁凝结在眉目间,“潇儿,方才看到刀刃的那一刻,我突然在想,你那日空手握住刀刃的时候是怎样的痛苦和绝望。”
“我想体会一下你的感受,即便我知道这痛不及你当日万分之一。”
那日的事,她早已不怪不怨了。她推拒了两下司徒云昭的肩膀,想要在她的怀里挣脱出来,声音里带了点愠怒,“司徒云昭,你不怕痛是不是。”
司徒云昭却不许她离开这个怀抱,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我从来不怕。”
她知道她不怕,她不怕痛、不怕伤,甚至不怕死,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从不惜命,这么多年,她过的是刀山剑树,踏的是黄泉奈何,才走到这权力至巅。
司徒云昭知道她愠怒的根源,将人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摸后背,安抚着她。
司徒清潇在她的怀抱里逐渐软化,怒气转变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鼻酸和委屈,“我都不敢去想,他若真发了疯伤了你可怎么办。你可曾想过,你如今不是孤身一人,有个人比你自己更心疼、担忧你的伤,你的痛。”
司徒云昭向来如此,不在意旁人的恶言恶语,不在意受伤流血,可是如今有个人,替自己在意着这些。
“我再不会如此了。”
司徒清潇才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带了些哽咽,带了点勾人心弦的声音,轻哄道:“昭儿,你要娶我为妻了。从此之后,我们二人一体同心。你是这天下的君王,是我唯一的依靠。即便是为我,你也要在意着自己的身子,好不好?”
司徒云昭心口深深地悸动、震撼,对于她们要结为眷侣之事,第一次有了实感。
从此以后,有人与她光明正大比肩而立,与她结发为一体,她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也许从前,我肆意惯了。”在爱中,司徒云昭也是那样赤诚、狂热,不拘一格,无所畏惧。但是如今不一样了。
司徒云昭眼中清澈透亮,“从今以后,我便知道有人在记挂我、惦念我,与我一体。潇儿,我答应你。”
司徒清潇仿佛这才放下了紧绷的神经,回想起刚才到刀刃袭来的一幕,伏在司徒云昭怀里,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可是如今我已经有了与你一样的伤痕了。”司徒云昭找到她那只受过伤的手,十指紧扣,严丝合缝,有一种密不可分的牢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让自己受伤。此后余生,你可不能再推开我了。”
司徒云昭为她揩去了眼泪。司徒清潇深邃迷人的眼眸里还是有褪不尽的委屈,她深深叮嘱:“既然如此,你这副身子便有一半属于我了,你绝不许再伤害自己。”
“只要公主不嫌朕这副身子,伤疤斑驳,有几许难看。”
司徒清潇不知想起了什么,很浅地笑了一下,耳尖薄红,伏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很好看……我特别喜欢。”
司徒云昭眼中宠溺,扬起唇角,想去逗弄她,抚摸了一下她泛红的耳朵。
“皇上——!!!姐姐!!”白蕤拉着望月砂火急火燎地赶进来,“药箱来了,药箱来了!!”
司徒清潇从她的怀里退出来,不知是突然间的害羞还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司徒云昭对打扰了自己的白蕤二人甚是不满,面色冷冽,“二位再晚一些,朕的伤口就该愈合了。”
第205章烟火
“说不定因祸得福。”司徒云昭抬起眼来,目光澄澈又笃定,“潇儿,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嫁与我。”
很快,司徒清潇便明白了她所言之意。
前朝宗亲本就被司徒清洛所为影响,陷入叛国风波,如今司徒清桉行刺圣驾,已是板上钉钉之行,不免证实了前朝宗室的叛国之行。
即便没有叛国之行,单单行刺圣驾,也是诛灭九族之罪。
司徒清桉第二日便被即刻行刑,人头落地。
司徒清桉的九族,无一人逃脱,全部下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