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言偏头看她,那目光像要把她长久地刻在心里一般,深沉而隽永。他稍稍低头,在她冰凉的额间落下一个吻。越闻星怔怔地看着他,心跳一次比一次剧烈。她想,这个消息,其实并不算太糟。-怀孕的消息,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瞬间发酵。经由陈欢的口,越家的亲朋好友知道了个遍,连她以前经常厮混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不能幸免,纷纷向她发来贺电。越闻星记起上一次这样,好像还是和贺沉言领证的那天。现在回头看,不过才过去四个月,她却仿佛已经经历了很长的时间。这段一开始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婚姻,甚至包括她自己都这样认为。总以为会离婚、或是以别的方式宣告终结的一段关系,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到如今,对她来讲,是个奇迹。自从怀孕之后,贺沉言推掉了集团不必要的大小会议,一心一意在家陪她。作为现如今全家最宝贵的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贺太太说一不二。陈欢提出希望她接回家住的想法,被她言辞恳切地拒绝了不下五次。看在她现在怀孕的份上,陈欢只好作罢,却依然乐此不疲地一天三顿送补身子的汤盅过来。贺怡听闻她怀孕的消息,也来过几次,最近出现得频率更是越来越勤,原因是因为和热衷于做汤的陈欢一拍即合,两人经常窝在厨房里一同商讨——做什么汤清淡又补身。越闻星每每看见她们聚在一起,都一个头两个大,又对长辈的这种关心表示无可奈何。今早上秤,又胖了两斤。贺太太心情不太好地从楼上下来,闻见一股子中药味,蹙了下眉,拧住鼻子走到院子里。贺沉言正在看当天的股市,见她的表情不太对,随即把ipad放下,看一眼厅内厨房,瞬间了然。“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贺沉言调整坐姿,稍稍扬眉,等着她的下文。越闻星毫无波澜地提出建议:“不然,我们私奔吧。”“”呼风唤雨的贺总,头一次听见别人对自己说这个词。他低低笑了声,握住她的手把人拉过来一点,柔声问:“那我们出去?”“不去。”越闻星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捏捏自己脸上的肉,告状似的,“你看啊,我都胖成这样了,哪还有脸见人。”这几周,一天三顿变着花样的吃。她觉得自己就像猪八戒的同宗一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越闻星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再也不是人见人爱只喝露水就能饱的小仙女了。”贺沉言觉得她这样可爱得很,笑着将自己身后的抱枕垫到她背后,“你刚才不还说私奔?”她有气无力:“就没有不见人也能私奔的办法吗?”“倒是有一个。”越闻星眼睛一亮,“什么?”贺沉言目光如炬,“你忘了,婚后我们还没有度蜜月。”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越闻星坐起来,现在就已经等不及了,“事不宜迟,什么时候出发?”“急什么。”贺沉言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拂开,眼光温柔,“度蜜月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婚礼?!”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江素心这两个字的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越闻星压低帽檐,提醒身边的好友:“你声音小一点。”“哇,贺沉言绝对是在外面进修了这方面的课程,从结婚到怀孕,这每个步骤都把你吃得死死的。”江素心挽着她的手,走进电梯,按下产检的楼层,“贺太太,我看你啊,这辈子大概都跑不掉了。”“我为什么要跑?”生在福中的越闻星如是问。江素心被噎住,“当我没说。”两人拿了单子填完资料,坐在一旁的休息区排队等候,越闻星环视了一圈,发现基本上都是大着肚子来产检的女性,像她这样才刚满三个月看不出怀相的并不多。“那你们准备怎么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越闻星回忆了下贺沉言的话,老实说:“不知道。”江素心:“那什么时候办呢?总不能等到你肚子大起来的时候吧,再说婚礼也不是这么快就能筹备好的。”“这个嘛我也不清楚。”江素心满脸黑线:“合着你家老公就跟你说要办婚礼,其他的什么都没商量?”那这办个毛线啊。“也不是。”越闻星抿唇,一本正经地开口,“贺沉言说他会处理,让我不要操心这些,只用婚礼当天穿上婚纱就好。”江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