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谢时浔若背后藏了杀机,那刚刚便不是她被人正骨,而是被人抹了脖子,抛尸荒野,最后不知道烂在哪块野地里。
思及此,沈娥心中后怕,急忙把脚伸回来,没出声。
见状,谢时浔挑眉看过去,冷嗤一声。随意捡了地上的木柴,丢进火里“噼里啪啦”的燃。
一时间,俩人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沈娥靠着芦苇荡,时不时瞥眼朝那人扫过,只见到那人清清冷冷的坐在她身侧不远处。
啧……别的不说,这张脸还真是从小时候好看到大啊!
她感叹着,可心底思绪仍旧复杂得紧。她甚至不知今后该如何对待他,梦中的一切,总让她想起自己童年所遭遇的一切。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祈愿自己遇到一位救赎,将她拖出地狱。可是没有,她只有自己。
那如今的谢时浔,还有谁呢?
她想不出来,所以心中无法决断。
前些日子这人威胁利用她的场景和话语还历历在目,但是梦中所发生的一切也早已烙印在她脑海。
像是冰与火交叠,却不知胜者。
直到垂着眸子看见自己身下铺着的东西时,沈娥瞳孔一缩。
此处是河滩,沙子里多嵌着石块。她若是躺直接在这儿上边,一时半刻后背必然青了。
醒来时除了昏沉,身上却也没什么深厚的痛感。她原以为身下铺的,可能是谢时浔为她随意找来的草团,可没想到,上边还裹着他的外袍。
手指往下一探,穿过衣袍和软草,直指下方的泥沙,却只摸到一层有些热的软沙。
顷刻间她便懂了,这人不仅是为她找了软草,甚至还专门为她挪了沙子,用火烤烫,再将软草和衣物置于上方,让她躺了上去。
直到这一刻,她才陡然觉得,原来今夜的风很冷,可她却暖的出奇。
“谢时浔……”
沈娥垂着眸子突然出声,谢时浔闻声瞥眼过来,她继续道:“我们从前,真的是‘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吗?”
沈娥说罢,抬眼看过去,正好和谢时浔对上,他挑了眼尾几乎是下一刻便接道:“自然,夫人还是不信吗?”
沈娥望过去,试图找到一丝表演的痕迹。良久笑了:“我方才……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以前的东西。”
谢时浔唇角处勾出的笑容一淡,沈娥起身过来,恰好未曾注意。他抬眼温声道:“什么东西?”
沈娥没急着回答,反倒是移步过来坐在他身侧。
彼时谢时浔的一只手往背后藏去,白色袖袍中一把短刀若隐若现。
“我想起……”
沈娥捡了柴火丢进火堆,谢时浔袖中的短刀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