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们两个丧尽天良的……”
我话还没说完,章天师已经一挥桃木剑,自信满满地道:“不用害怕,不用担心,我一定替你们斩杀厉鬼,还你们安宁!”
霎时间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将道观内的帷幔、尘土吹得漫天飞扬,两扇大门来回摇晃,吱呀作响。
我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后退,没想到大门“砰”地一下在眼前关上。
“啪!”
我一下子撞在门板上,遍体生疼,连自己都傻了眼:“不对,这扇门为什么能拦下我?明明之前我能任意穿过营帐和墙壁的……”
话还没说完,章天师开始诵经摇铃:“叮!叮!叮!”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时快时慢,忽高忽低,听得我耳膜和脑袋都剧痛起来,几乎要痛得失去神智。
“不、不行!我还有事没做,还有仇没报……”
我捂着头跌跌撞撞地朝宋璟和柳纤纤那走,可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面目越来越模糊,直到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完成吸进去:“不!”
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我睁眼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选在自己上方的是屋子的横梁而不是断头刀。
远处传来猫头鹰诡异的叫声,空气中弥漫着香烛烟味,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爬起来一看,道观的门大敞着,那名老道正在和宋璟、柳纤纤交代一些什么。
怎么回事?我没有死?
虽然我也不算活着,但我鬼魂的状态似乎也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月光依旧照不出我的影子,大家依旧看不到我。
难道章天师是个装神弄鬼的假把式?
也对,就连阎王爷和黑白无常都说我尘缘未了,不肯收我,一个乡野之地的老牛鼻子能有多大能耐?
没想到宋璟和柳纤纤也会被骗,哈!真是恶有恶报!
我绕过前院,快步返回燕云军营去找魏子都。
只要能抓住柳纤纤,就不愁此案不破!
子时正的第二声更鼓刚过,魏子都还在书桌前翻批阅奏报。
我一阵风似地穿入营帐,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能倒映出我模样的东西,只好凑近了他的砚台:“魏子都!快起来!我知道柳纤纤在哪里了!她在城北十里的破道观的枯井下躲着,你快去…咦?”
语声和动作同时一顿,我纳闷看着连眼睫都没动一下的他:
不对劲,为什么我说了半天他都没有反应呢?
我支起脑袋,看看他的脸又看看砚台里的一滩墨,仔细测算了一番距离和角度:“不对啊!这墨汁明明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映照得也很清楚,为什么他就看不到我呢?”
“难道是墨汁太浑浊了?还是要用铜镜?”
我急了,又将他附近的洗笔桶、水盆和小铜镜都试了一遍,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一无所觉,仿佛我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