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咳嗽声连续不断,此起彼伏。
老皇帝躺在床榻上,粗重的呼吸带着痰滞声,让人放心不下。
皇后在床边守了五日,老皇帝的情况不容乐观。
“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是旧疾,因为情绪激动旧疾复发,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治愈陛下的病,下官只能用药压制病情,服药期间陛下切勿动气。”太医跪了一地,每张方子都是太医院一起斟酌,开出来的。
皇后没有说话,低头看向身旁的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手里还攥着个蝈蝈笼子,他站在床边看着气息奄奄的皇帝,并不悲伤:“母后,父皇什么时候能好?他说了要内务府给我编一个最大的蝈蝈笼子的。”
蝈蝈在狭小的笼子里不敢吱声,缩在一角。
“湛铭!不得胡说!你去你父皇身边说说话,侍奉汤药。”皇后推了十四皇子一把。
十四皇子已经过了十二岁生辰,但他从小就身量矮小,看起来还是跟十岁孩子差不多大,连心性也比一般孩子幼稚。
高湛铭撇了撇嘴,不耐烦道:“父皇睡觉呢,他听不见。我的蝈蝈都一晚上没喝水了,我要回去。”
他转身往门外跑去,大宫女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皇后看着一心想着玩的十四皇子,只觉得心力交瘁。
若是誉王还在就好了。
“启禀陛下,臣有要事启奏。”大殿外传来丞相中气十足的声音,他拱手跪在门口,似乎有要事。
皇帝眯缝的双眼缓缓睁开,喉咙里发出嘶哑声音:“传……”
胡得禄扬起嗓子对外喊了一声:“传丞相。”
丞相三两步走到大殿中,刚到榻前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陛下,臣不辱使命,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大皇子!”
床上的老皇帝闻言睁大双眼,挣扎起身难以置信看着丞相:“你,你说的是真的?!”
丞相俯身行了个大礼:“千真万确!人就在大殿外,陛下是否传见?!”
老皇帝的手激动的不住颤抖,他的目光往殿外延伸出去,期待的点头:“传。”
殿外,一道消瘦的身影缓缓走上来,不疾不徐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男人由远到近,足足走了几十秒才到跟前:“草民林沐风,参见陛下。”
林沐风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老皇帝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脸,狐疑道:“这就是大皇子?”
丞相知道皇帝心中担忧,行了个礼道:“陛下,但借长剑一用。”
皇帝点点头。
大太监胡得禄立刻对着身旁侍卫挥手,侍卫抽出佩剑毕恭毕敬递给丞相。
林沐风识趣挽起衣袖,露出一截古铜色的皮肤。
唰——
利刃划破皮肤,刺痛中鲜红的血液流淌出来,血迹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老皇帝扶着床边伸长脖子看过来,就连一旁的皇后都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