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垣还穿着今日去永安侯府时穿的那身衣裳,可因为背着光,姜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裴垣也没想到竟能在鸿胪寺里见到姜宁。
他多瞧了一眼,发现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后,就同那人点了头,示意对方可以把人交给他。
那人就同裴垣拱了手,离开了。
裴垣和姜宁之间则陷入了尴尬。
二人站在那有些荒芜的院子里,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裴垣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默:“我带你去找江潮。”
姜宁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是来找你的。”她道。
裴垣神情一滞,有些错愕地看向了姜宁,显得有些不太相信。
他的反应就微微激怒了姜宁。
“你到底在拧巴什么?”姜宁很是不悦地道,“这几个月我都在等你音讯,你倒好,给我玩起了失踪?还是你觉得现在已经攀上了高枝,已经用不上我了,所以没必要再同我虚与委蛇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重了。
裴垣脸色大变。
他为自己争辩:“不是!是我的母亲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后,我不知该用何面目见你。”
姜宁的脸色就变成了质疑。
“裴卿!”她厉声道,“你我相识多年,更是相处多年,我以为我们早已熟知彼此的心性了!你难道认为我会在意裴伯母说过的那些话?况且我们前世还遇到过比这更为恶劣的风言风语,那时的你尚能说出‘清者自清’这样的话,为何这一次却变得这般畏畏缩缩?”
裴垣就沉了脸,不说话。
气得姜宁就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你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吗?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见裴垣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姜宁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因为听了外祖母的那番话,她便自以为是地找了过来,以为裴垣真有话要对自己说,结果……
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姜宁嘲讽地笑了笑。
看来以后真的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她就垂了眼,打算就此同裴垣别过。
没想裴垣却在此时开了口:“因为这一次我心中有愧,无法做到清者自清……”
他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姜宁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宁狐疑地抬头,却在裴垣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期盼。
他在期盼什么?
姜宁不禁咂摸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心中有愧?
无法清者自清?
他对什么有愧?因为他母亲先前说过的那些话吗?可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他,因为清者自清,她并不在意那些吗?
难不成……
姜宁惊愕地看向了裴垣,这一次裴垣看向她的眼神就有了一丝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