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姜宁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宁很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跳的声音却像是在擂鼓,脸颊也慢慢地烧了起来。
看到耳廓慢慢变红的姜宁,裴垣之前悬着的心反倒放了下来。
“很早以前。”心情大好的他,就同她戏谑了起来。
很早以前是多早?是这一世在田庄相见的那天吗?
姜宁猜测着。
裴垣却像是读出了她的心,笑道:“比那还要早!”
还要早?
难道是因为上一世的日久生情?
姜宁就微微皱了眉。
“不,是一见倾心。”裴垣瞧着她,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了。
姜宁顿时瞪大了眼。
她拼命地回想着,却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初见了裴垣。
看着她眼底的疑惑,裴垣决定不再逗她,而是道:“初见你时,你穿着一袭白衣,站在漫天飞舞的梨花瓣中,宛如梨花仙子下凡,那一刻我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偷藏仙子仙衣的登徒子……”
一袭白衣?
姜宁越发疑惑了。
因有外祖母在,自己很少有穿得素净的时候,除了前世在热孝期间为父亲守孝外,她就没有穿过一身白。
莫名间,姜宁突然想起了田庄里的那棵梨花树,每年的三四月间,梨花瓣就能被风吹得满院子都是。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见过了吗?
姜宁很是震惊。
可裴垣的话却没有停:“对那时的我而言,你就像那空中的月,明亮皎洁却高不可攀。为了更靠近你一点,我只能拼了命的读书,那时甚至会天真地想,如果我穷其一生也高攀不上你,那我就发愤图强,想办法成为你的亲家。”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嫁入了皇家!”说到这裴垣的声线就有些苍凉,“这让我之前的努力,都变得像个笑话。”
“后来我听闻你在宫中孤立无援,就连身为娘家人的永安侯江河都不与你同心,我就想到你身边去!”裴垣说这话时,双眼看向了远方出神,仿佛是在看前世的那个自己。
听到这话的姜宁却是心一揪。
她一直以为裴垣的出现是她的运道,正是仰仗了裴垣,才让那些朝臣对她心悦诚服。想着那些年,裴垣被人戏称为拼命三郎,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把自己磨得像五十岁一样的苍老,她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前世的他,终生未娶,自己还曾说要替他保一门亲事。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因为心爱之人早已嫁为人妇,不愿再与其他人将就?当年的她,还为这事取笑过他来着……现在想来,这一切竟都是因为自己?
裴垣的絮叨并未停止,他还在细细回味着前世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好多事她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裴垣却在如数家珍。
姜宁的眼眶就涌出了泪来。
前世,他们竟就这样错过了,那这一世呢?
无尽的酸楚向姜宁袭来,充斥着不舍和不甘。
她抬头看去,只见裴垣那透着红润的双唇正如鱼儿般一张一翕,便鬼使神差地踮脚吻了上去。
姜宁比裴垣矮了一个头,想要亲吻到他并不容易,即便踮了脚,她也只能蜻蜓点水般地轻碰了一下。
可就是轻碰的这一下,让裴垣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
他低头看向姜宁,想要确定刚才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而姜宁却低了头,露出了一截如粉藕般的长白脖子。